珍珠梅,花白而小,密团团的一簇,在月色下更像是九天神女丢下凡的一捧雪,这样成片成片的种满了,恍惚间像是进了雪国的大门一般。
“来。”武昱岩向符卿开伸出了手,符卿开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符卿开只来得及感觉到武昱岩掌心灼人的热度,就腾空飞起,一跃坐到了梅树粗壮的枝干上。
本来在这样大盛的月色下,常人是能看清的,只是符卿开有夜盲之症,看的不如旁人清楚。武昱岩轻轻吹燃了一只火折子,叫符卿开拿好。又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盏‘气死风灯’,挂到符卿开面前的树梢上。
“可看得清?”武昱岩问。
“嗯。”符卿开摸了摸手边上的珍珠梅柔嫩的花瓣,他裹着一件乳白色的毛圈斗篷,吹了会儿冷风。他小巧的鼻尖微红,在一堆堆洁白的珍珠梅簇拥之下,看起来反倒像是梅树化成的一个小妖精了。
武昱岩没敢把这个念头说出来,只在心里头偷偷的想着。梅林间的风一阵阵的飘着,武昱岩偷看符卿开看的痴了,头上落了花也没发觉。
符卿开一回头,就看见武昱岩有些慌张的移开了视线,他乌黑的发上落满了梅花。他生的那般英俊,浓眉,高鼻,满满的男子气概,裹了这一头的梅花,却半点没添柔气,只更添了一丝奇异的好看,像是锋利宝剑的剑穗上拴上了一朵玉雕的梅花。
符卿开垂了视线,不敢再瞧了,两人两厢静默着坐着,不知彼此心里头在想什么。符卿开轻轻哼了一首小调,是用吴语唱的,轻轻柔柔,飘飘荡荡的,每个尾音都打着卷儿。
武昱岩听不懂,却听的很认真,“我记得履历上说你是北方人,这曲儿听着像是南边的。”
“我乳母是南方人,我父母亲去的早,从小跟着她长大,便学了几句,哄孩子睡用的。”符卿开半闭着眼睛,悬空的双腿轻轻的晃悠着,“你呢,你小时候拿什么哄你睡觉。”
“我,”武昱岩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我不记得了,只是母亲哄巧眉睡觉的时候都是讲些随口编的故事。”
“那你也给我讲一个。”符卿开没有发觉自己的口气里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武昱岩怎么拒绝的了,他想了想,开口说道,“从前……”
符卿开倚靠着树干,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武昱岩的声音沉沉的萦绕在耳边,闻着梅香,觉得安心极了。
“卿开,卿开。”有人在轻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又想把自己唤醒,又怕叫的太大声惊着自己,这般小心,是谁呢?是父亲吗?那人的手掌在自己脸颊上按了一按,烫的惊人,父亲的手没有这么的烫人。
符卿开皱了皱眉,睁开了眼,才意识到自己在野外睡了一觉,可浑身上下却依旧暖洋洋的。
太阳已与月亮交了班,初生的日光给珍珠梅镀上了一层金边,少了几分清雅。
“去山下吃些早点,吃完,差不多赶上学院开门。”武昱岩建议说,符卿开点头应允。
山脚下早餐铺子的笼屉一掀,热气腾腾的白烟中,他俩成了光顾他们的头两位客人。武昱岩咬了一口包子,“带着点儿汤的,你小心烫。”
符卿开点点头,趴在碗沿边上吸了一口豆浆上的浮沫,抿了抿唇。桌上的盆碗渐渐空了,符卿开用筷子戳着最后一个煎饺在考虑要不要解决了它。
不远处有钟声传来,“喲,龙门书院开早课了。”摊主随口道。符卿开立马站了起来,作势要走,眼睛又在那煎饺上瞟了一眼。武昱岩干脆拿起一旁的筷子,给夹来吃了。
“你!”符卿开一时语塞,武昱岩轻笑出声。
龙门书院今日值班的学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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