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旨意,一道是令沙坤押叶墨案相关案犯赴京候审,一道是令霁红瓶的制造者进京面圣。
寄虹握住严冰的手,“好哇,去看看你十八岁就考中进士的地方。”
金胡子知道沙坤的脾性,特意来信叮嘱入京必须按照押解犯人的规矩来,沙坤说:“去他奶奶的规矩,谁敢用囚车我宰了他!”
严冰说:“要坐的,不然其他犯人看到我待遇不同,重审的堂上必然要多生出些波折。”
沙坤想了想,“那也好办,我……”
“囚车就是囚车,打扮成软轿也是不成的。”
沙坤还没接话,寄虹就瞪起眼睛。
“我还没说完呢,”严冰笑道:“不过晚上住宿时还是可以做些手脚。”虽然他现在是案犯兼伤员,躺在床上照样指挥大局。
沙坤以为自己领会了他的深意,意味深长地笑了,“懂了,给你们俩一个房间。”
严冰:……
寄虹:……
犯人没有带书童的道理,但寄虹把小夏收进霍家,带他一同进京,毕竟她另有要务,不能时刻照料严冰。
启程前夕,小夏同丘成道别,丘成说:“安定下来,把地址告诉我,我会给你写信的。”
这对一个姑娘家已经算是相当主动了,可惜小夏在这方面缺根弦,就只傻乎乎地点点头,“我会好好跟少爷学认字的。”
丘成忍俊不禁,“还有件事,我的真名不是‘成功’的‘成’,是‘越瓶秋水澄’的‘澄’。”
小夏没听过这句诗,“哪个字?”
丘澄展平他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一边絮絮地嘱托,“我没跟旁人说过,只告诉你一个,你可记好了不许忘……”
在瓷行这个低微的行当,姑娘家的闺名并没有多么宝贵,但是特特告诉对方,便有些微妙的意味了。小夏一点一点咧开了嘴,在她写完最后一横将欲抽手时忽然合掌握住,轻唤道:“澄……丫头……”
丘澄睫毛扑闪了一下。阔别十几年的称呼了啊,从未敢奢望有朝一日还能重见天日。她垂下头,未作声。
小夏提高了音量,向全天下宣布似的大声叫出来,“澄丫头!澄丫头!”
爽朗的声音鼓舞了丘澄,她终于扬起笑脸,中气十足地回应,“哎!是我!”
我叫丘澄,我是火工,也是女子。
从青坪一路向北,春.色渐浓。行至京城时,已近清明踏青时节,游人如织,有的好奇望一眼囚车,有的见怪不怪自顾自嬉闹,生生死死都不过眼。
京城是不战而降的,与硝烟未尽的南方相比,歌舞升平,街市上已初显太平盛世的雏形。寄虹却无心看那些气宇轩昂轻歌曼舞,她心事重重伫立在刑部大牢的门口,看着囚车缓缓驶入,厚重的大门封住那一角囚衣,忽觉北方的三月天,仍有摆不脱的凉意。
寄虹和沙坤等人没有入住驿馆,而是被金胡子接到了府上。金胡子已经封侯,但没有架子,反比上次热络得多,大笑着迎出门来,和沙坤抱了个满怀,“沙老弟啊,我早说咱们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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