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二十九年·七月十日。
李沐元帅亲自出席林宇之葬礼,星,大恸,悲伤不能自持。
背伤龟裂,坚持至葬礼毕。
李沐元帅体恤,赐星于家中好生休养调理。
星,捧林宇之牌位归林宇宅,见余纨后昏厥。
……
这是有关于北境的最后一封绢报。
李娴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书房的案前,脑海中恍然想起她曾经问过林飞星的一个问题:“你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林飞星说:“是我第一次杀匈奴人的时候……”
不知道怎地,就犹自想起了这句话,李娴当初听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解的一句话,后来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心头泛起阵阵凄凉。
李娴将两份已经皱的抚不平的绢布并排放在案上,低着头注视良久。
就这样低着头,无声的看着。
看着看着,看着看着。
便觉得她跳动在胸腔里的那颗心,先是一揪,然后便酸酸的痛了。
第77章孤儿寡嫂夫何呼
殿下台鉴,元鼎二十九年·七月七日匈奴夜袭北境军营,先锋郎将林宇战死。
元鼎二十九年·七月十日林飞星伤痛交加昏厥于属下家中,属下发现其脉搏怪异非常,后处理林飞星背后伤口时,惊天发现林飞星实乃女儿身……
“啪嗒”一声,余纨手中的毛笔掉在了案子上!
余纨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了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就在刚刚,她肚子中的那个小家伙第一次动了动。
“啪嗒”
“啪嗒”
“啪嗒”
……
大颗大颗的眼泪,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在余纨身前的木案上。
泪滴四散飞溅,一不小心就氤氲了绢布。
寂静的房间里,终于传出了低低的呜咽声,那是一种强自压抑而漏出的声音,蕴含着浓浓的悲伤,让人闻之心碎……
余纨的自白:
很久很久之前,我叫小兰。
自幼父母双亡,是作为赤脚郎中的二叔一家将我养大。
二叔很喜欢我,常教我一些医理,但二婶却很少给我好脸色,所以我一直努力的学习医术,干杂活,为了讨她的欢心。
直到几年后我才明白,二叔家并不富裕,家中还有一位兄长,两位弟弟,加上我这个吃干饭的“包袱”之后,日子愈发艰难。
九岁那年,二婶带我去逛庙会。
却是背着二叔将我卖给了人牙子,大哥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二叔家中无多余的银钱……
而这也改变了我的命运,我被人蒙着眼睛,几经辗转送到了一个地方。
当眼罩拿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美的简直不似凡人的女子,只是这女子的脸色异常苍白,我心知这是亏了内里。
我仗着年少,大胆与她对视,她的眸子让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那双闪烁着柔光又深邃的让人沉溺的眸子。
她却并未责怪我的失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问我:“孩子,你会些什么?”
“劈柴,挑水,缝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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