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齐光,来”齐光晕晕乎乎的,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晕晕乎乎的拉上沈枳的手,上了马,晕晕乎乎的听到沈枳对几人说“白枫,告诉君役和飒飒我走了。元冬,酒留给你了。”然后马鞭破风而下,一下便冲了出去。踏着无数刚起的坟堆,倏然远去。还在怔愣中,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远处将士不敢拦。目睹着这一切发生的苏元冬几人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拦,就这样任由沈枳跟着一个下落不明的陌生人策马远去了。今日没有落日,没有孤烟,只有连绵的坟堆外马蹄扬起的沙尘。
背影渐渐模糊了,几人才反应过来,关小二上马便要追,却被苏元冬拉住马缰“关大侠,别追了,禀告皇上吧”
“苏将军,那人来落不明,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谁也交代不起”
苏元冬还是没有放手,沈枳临走前回眸一笑,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那坛酒,他决定还是留着,想必开坛不远了“追不上了”
白枫怔怔的看着远方已然消失的人,他比苏元冬二人认识沈枳都早,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如一朵初开的花苞,娇艳过公府东苑里最漂亮的牡丹,这些年,看她经历种种,渐渐沉静,看她夜夜昂首数星星的背影,渐渐萧索,那扬鞭一挥,是她年少时方有的朝气,飞扬的发丝都带着自由的风声,该不该去追,他也迷惘,只是追上又能如何?她既然要走,必是不愿再留了。
“走吧,回城吧”
苏元冬放开关小二的缰绳,策马远去,走向不同的方向,白枫接着走了,接着更多不明所以、震惊迷惘的将士也走了,最后关小二看了看两边,策马回城。
德昌八年三月,护国长公主在斩杀北狄皇子潞凌后于云城外与一不明男子携手离去,未留只言片语。
☆、他们
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德昌帝正在看奏折,于是一不小心毁了吏部最新的官吏调任奏章“你说什么?”
“回皇上,护国长公主,跟一个,一个男人,走,走了,失,失踪了”
“失踪?”德昌帝手上的奏折猛地掷到地上,本来已经损毁的奏章彻底在地上四三零落了“什么叫失踪?”
“这,这是关小二的密信”
德昌帝一个箭步,没等竹沥递给他就一把拿过那封信,可是信上的火漆却被怎么都去不掉,竹沥对着传信的人摆摆手让他下去“皇上,那奴才来吧”德昌帝茫然的转头,把信件递给竹沥,竹沥把信拆开把里面的东西递给德昌帝自己也默默出去了。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得到关于沈枳的密信,过去两年多,除了战报里零散的提到她,从来没有过她的消息。打开信的时候,德昌帝有那么一瞬晃了晃身子,她走了,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走了,了无踪迹!把信又看了一遍,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男人叫齐光,剩下一无所知。他是谁?干什么的?他们现在在哪里?她还好不好···一瞬间德昌帝的脑子便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只剩下一个最深的疑问:她为什么跟他走?
他很多次是说要给沈枳找个好的归宿,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关于沈枳,除了食言还有言不由衷。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舍得这样拱手让人。往昔,给沈枳议亲,他没有这么慌张难过过,因为他知道沈枳不愿意,知道沈枳还爱他,知道她还是他的,心从未远去。可今日不同了,这是沈枳主动的选择,没有人逼她,是她自愿同那个男人走的。德昌帝心底有一个疑问自己都不敢张扬,他怕他很怕这次沈枳真的是因为爱情,也怕从此沈枳真的抛下他,真的要远去了。
这件事怎么听都像是一个谣言,堂堂护国长公主在几千将士面前,跟着一个来路不明、衣衫褴褛的扬言要娶她的疯子走了。开始时没有人相信的,可是慢慢的大家开始为相信这个谣言找理由,沈枳不是没有过选择,当年世家公子、寒门才俊都摆在她面前任她挑选的时候,她都拒绝了。怎么今日跟那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走了,于是有了很多传言,传言沈枳与那个男人早有私情,传言当年沈枳拒绝墨家拒绝处罗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传言那个那人是西域某国的王子,传言他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沈枳被说的更是不堪,什么饥不择食,水性杨花。市井上关于沈枳这一扬鞭,竟生出无数话本,情节之曲折、内容之丰富,有时连德昌帝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早有相识,若不然她又怎会那么坚决的跟他走?他让沈千江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去北疆找沈枳的踪迹,尽管他自己一再告诉自己告诉别人他是担心,可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嫉妒。
而沈枳是真的消失了,消失的彻彻底底,好像没有那个人一样。她跟着他走了,除了那匹马什么都没带走,大家以为她起码会回来告个别,说句话,为此飒飒带着路生还有君役等了很久,可是她真的一直没有回来,留下的只有那句:我走了。
君役跟所有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他没有难过,甚至没有担忧,他很开心,是真的开心。在飒飒等了五天终究没有等到人之后,他对飒飒说“你跟白枫带着路生回京吧,反正姑姑走了。”
飒飒抱着孩子,眼睛红肿“小少爷”
“你难过什么,姑姑走了不比耗在这强吗?”君役边逗路生边道“你们不是都想姑姑嫁人吗?如今姑姑嫁人了,你们又都这个样子干什么?我就觉得不错,这样的结局方配得上姑姑一生传奇。”君役咧嘴一笑“你说对吧,小路生”
“小少爷”飒飒拍掉他的手“谁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公主就这么跟他走了,什么都没带,也不知道过得习不习惯,有没有受苦,钱够不够用···”
“行了”君役支着头,一派乐观“真过不下去了,姑姑肯定会回来的,实在不行去衙门里抢点也是办法,不是说我新姑丈功夫挺不错吗?”
“少爷,这是什么话”
“实话,姑姑的身份、头脑,放哪都饿不死的。前几日二叔来信说他们在舞阳,三叔说有好玩的物什等着我呢,你们先回京,我过段时间再回去。回去好好打理一下公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办喜事呢。好了,就这样了,我走了。”说完君役就走了,也着实是言出必行,说走就走,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在院子里牵了一匹马上马就走了,虽然还不认识路呢,不过这姿态还是漂亮的。
机遇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就像沈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漠北的黄沙中对着灶台,想做顿饭吃。她双手抱胸看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动作,多年军旅生涯,她早都忘了灶台里的事情了,再说她本来也不怎么会,往日也都是一大堆下人跟着,她在跟前做个样子做点东西。如今对着这灶台,她都不知道从哪下手。沈枳默默的叹气,这也是需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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