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着,“这豪门大户的公子哥儿就是不一样,长的白白净净不说,连马都不想骑,这可要走到何年何月去了”,想到这里,心下难免一阵鬼烦,“老爷也真是的,让我送个信,快去快回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还增加了那么多拖累,唉.......”
可当这支队伍走了没几天后,武姓青年反倒有点庆幸自己此次是走了大运了,冷府的气势和财力果然名不虚传,往常他出门公干,睡得是驿站的柴房草垛,吃的是冷水干馍,只巴望着把交代的事情速速办妥,便好早些到家约着兄弟们喝酒吃肉。
可如今的待遇和他们往常的行事作风,那可是大不相同了。这冷府的车队似是着急赶路,每天丑时刚过,便起身赶路,亥时之后才脱衣就寝,几乎一天有20个时辰都用在了路上。可人家赶路归赶路,吃的是美味佳肴、睡得是上等客房、喝的是琼浆玉液,哪怕走的路再多,只要能按时感受到这高档享受,即便再走个一年半载的,这武姓青年也毫无怨言、乐不思蜀。更何况,吃的好、喝的好、睡得也好,每天都感觉到十足的精气神,相比以往的住柴房、啃干馍,走个几里路就疲惫不堪的状态,那可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于是从冷府出发还没几天,这青年原先肚子里的抱怨和不如意,就被接踵而来的愉快、享受和亲切挤到九霄云外去咯。
因为走得是官道,虽较山林小路而言,绕了很多,可相对的也更为安全和便捷,加之冷月辰等人有着尚未鸡鸣便已出发、月上枝头方才就寝的冲劲,此行下来也并未比走山路慢出多少。
5
打从锦城出发后的第7日,冷月辰等一行人便已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了京都城中。冷府安排在京都照看生意的蒲管家,在几天前得知大小姐一行人已往京都进发后,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计算他们可能会到达的时间。
就在这几日,蒲管家每天都派人蹲在城门口,只要一看到冷府一行人,便回府汇报。原本蒲管家想亲自前往迎接,但之前收到的信中,冷老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代过,在皇城根下,凡事要低调从简,本次冷月辰等人是有要事在身,事情一成便要即刻启程返回,故并未支会京都里那些素来与冷府有交情和渊源的世家、亲友,故而蒲管家最终指派了一个办事较为伶俐的小厮每天候于城门下。
连等了两日,从开门放行等到了关门落锁,从骄阳似火等到了大雨瓢泼,被派来城门口盯梢的小厮,心中早已有了些许不满,一边抱怨着蒲管家瞎激动,这伙人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凉快着呢,一边埋汰着即将到来的冷府众人,“据说冷家大小姐此次要一同前来,莫不是姑娘家家的麻烦事多,半个月之后才见得到面吧,嘿嘿.......”。
此时正值正午,毒辣辣的日头,把高耸厚实的城墙都快晒化了。小厮等的着实不耐烦起来,心想这么毒的太阳,大伙都去躲阴凉了去了,这个时候街道上连个鬼影都不会有的,冷家那位大小姐,别说她走路了,就算她坐在马车里,此时怕也嚷嚷着要找个凉快的地方歇一歇了吧。
想到这些,小厮不禁在心底暗自窃喜,“原来只要稍加分析,便能知道别人的打算,蒲管家怎么就那么笨,不会像自己一样的多动动脑子么?”
既然如此,小厮所幸在城门口附近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没一会功夫,便像小鸡啄米似的、垂着头冲起瞌睡来。
半睡半醒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外隐隐传来,小厮利用脑袋里仅剩的一丝意志力,拼命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只模糊看到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一溜烟从城门飞驰而入,在不远处的街道上便分开了。
小厮见心里随便嘀咕了下,不知是那家世子爷的随从,便丧失了最后一点意识,忙着找周公玩去了咯。
不知过了多久,小厮感觉右边胳膊被人用东西捅了一下,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还听到有人粗声粗气的对他吼道。“誒,小叫花,快滚一边去,爷几个要关门了,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小厮,笨拙的从原来睡觉的地方,半蹲半爬的往旁边挪了挪,心里还嘀咕着,“不就是个破看门的么,有什么资格那么凶,像赶叫花子似的,叫....花....子.......天呐,这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就能睡着了呢?”惊慌失措的小厮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从中午就睡到了城门落锁的时间,这中途万一冷府主子来了,自己却不知道,那岂不是要被蒲管家给活活打死?
想到这里,小厮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的,都能挤出水来了。于是他厚着脸皮,跑到那几个正在下锁的士兵背后,嬉皮笑脸的问道:“几位官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实不相瞒,小得今天是来等人的,可谁知中途身体不适便休息了下,没成想,这一觉醒来却已到了现在这个时辰,还望几位官爷、几位大哥切莫见怪,不知下午是否有两辆马车从城外进来”?
“这位小哥说话很是奇怪,我们哥几个在这儿守城门也不是两三年了,这两辆马车倒是没见过,不过这成百上千的马车,我们还是看到过得,哈哈哈哈哈哈”说话的是刚才拿枪柄捅这小厮的士兵,只见他话音刚落,其他几人便也跟着狂笑起来。
小厮见这几个当兵的明摆着拿他开玩笑,想必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抱着手臂便往回走去,总不能饿死街头吧,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回府复命了,心底难免仍抱着一丝侥幸,“求老天保佑,希望冷府那群祖宗们今天还没来,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这京都内,蒲管家和其他仆人一起居住的这套园子,也叫冷府。冷氏一族在全国各处都设有钱庄,每个稍微大一点的地方,都建有一套庄园,并任命了一个专门负责管理园子的管家。庄园平日里由管家和仆人们共同居住打理,如果冷府中人办事至此,也便有个落脚之处。这样的布置像极了皇帝的行宫,只是没那么奢华和庄严罢了。
冷府老太爷,便曾经对这些散布在各处的园子感到十分惋惜,以前是因为冷氏一族人丁兴旺且家世显赫,建这么些个园子也便于四处游走,可如今,后人越来越少,虽说运势仍就不错,只这园子,便显得落寞多余了。
想这京都的冷府,也是在多年以前,冷笙稍微康健之时,在其父的带领下,来住过些时日。这一晃眼的功夫,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来到这京都冷府的,已经是长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冷家大小姐冷月辰了。
冷月辰一行人,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启程后的第七日上午,进入了京都地界。根据武姓青年的判断,如果照着此时的速度一直行进,未时便可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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