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里,暂时等候发落。”
“恩。”
之后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约莫半刻后,她终于将药煎好,端来,即使在火炉边上也温不热的双手托起他的头放在膝盖上,药很苦,萧怀雪皱着眉也吞下了。
最后一滴也喝完后她顺势将一颗蜜饯送入她口中,打趣地道:
“你可是夏丘史上第一位因着外敌被罢了位的皇帝,怀雪,这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嘴里甜苦交加,每周皱地更甚,睨她一眼,语气却轻松许多:
“该是如此,便也欣然接受。”
她轻轻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话虽如此,但此事也并非没有一点转圜之余地。”
“你有办法?”他略微抬起头,却因为伤口又跌了回来,颇有些赌气地抱怨了一句:
“也是,你素来厉害的很。”
这语气中的怨恨成分可不少,阿宁佯怒地瘪瘪嘴,细心地将他额前的散发归正,轻柔地道:
“好几年前我到大庆时,曾顺手助了大庆七皇子玄凌一次,眼下也该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萧怀雪却不甘心地哼了一身:
“那又如何?据说那玄凌极为清冷高傲,恐早就不记得此事了。”
阿宁复又摇摇头,瘪瘪嘴,玩下身子亲了亲他的嘴角,又替他盖好被子,留下一句:
“等你伤好后便出来,咱们只有七天的时间。”
这番话让他云里雾里,待她走后,萧怀雪愣愣地看着上方雪白的窗帷,心思却逐渐飘远,可他却又什么都没有想,心思一股脑地飘向遥遥远一片虚入的远方,他却心思澄净没有半点杂质。
一切从结束了吗?这场从八年前,甚至是自他出生后的噩梦....
他却讶然发现,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的日子终来临时,他却是缺少了许多情绪,譬如悲伤,譬如喜悦,譬如苦尽甘来,他唯一有的,便是一种如释重负,背负了许久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的轻松。
而这,好像也足够了。
他在昏黄灯光中,突然轻轻笑了笑。
三日后,宫门外。
萧怀雪一身便装,右臂上仍包裹着白纱布,有些许不确定地望着眼前人。
“你是说玄凌现在在奉阴?那个大庆的七皇子?”
阿宁点点头,目光含笑:
“从这里到奉阴不过半日,咱们还有三日的时间来劝服他收兵,怀雪,有信心吗?”
她模样如此轻松,可萧怀雪却不以为然:
“纵使你从前对他有恩,可现在大事当前,若要他轻易放弃这到嘴的肥肉他又怎么会愿意。”
她却首先握住他另一只手,往前走了几步:
“他愿意到奉阴来,便表示此事还有的商量,怀雪,车到山前必有路,无需多担心。”
他皱皱眉,突然问道:
“他为何会答应到奉阴?!”
阿宁头也不回:
“自然是我厚着脸皮为你讨来的,有妻至此,该是何等荣幸?”
他脸一红,不做声。
想起那夜她对他说再为他办一件事,想必便是这个了。
后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阿宁复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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