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俯下头之前,我踮起脚尖,用嘴唇找到他的嘴唇,亲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吻他,他口中还有冰糖葫芦的味道,甜滋滋的,让我想哭。
☆、沉香起
三月初六
年节一过,脆音坊就忙乱起来,终于到了今天。
木兮进来时我正插上最后一支翠玉簪,她告诉我:“妈妈叫你今日打扮得艳丽些。等花魁选出来之后还要登台弹琴呢。”
我愣了一愣:“不是说今年叫浣娘弹贺曲吗?”贺曲是花魁大赛的压轴大戏,历来都是姑娘们争抢的对象。
木兮哼了一声:“浣娘那丫头,听说要去争花魁呢。真是不知轻重。”
哦,参加花魁争夺的人是不奏贺曲的。贺曲向来是由不够格竞选花魁的人奏的。比如我。
“要我说呀,咱们姑娘才是脆音坊里才貌无双的,凭什么就让姑娘你来奏贺曲,你正经该去选花魁的。”木兮愤愤不平。
到底是个孩子,我叹了口气:“傻木兮,花魁花魁,那要的是花一样的姑娘。姐姐现在的年纪,早已不是花了。”
她还想说什么。我便打发她去小院子里取琴去了。
木兮走后,我看着铜镜里的脸,并不比谁差。我扬起嘴角,弯起眉眼,眼角的纹路虽然细,可却是骗不了人的。我的确是老了。
外面很快热闹起来。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大堂里就已经人声鼎沸。比赛还没开始,妈妈尖着嗓音讨好的安抚躁动的客人。
我想起,从前妈妈的声音是很柔和的,听她说话就好像用手触摸最软的绸缎。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声音就成了这样,尖细而没有美感。妈妈今年三十六岁,不过大了我十六岁。她二十四岁从脆音坊的姑娘成为妈妈。
二十四岁就老得去当妈妈了。那我呢?我今年二十岁,再过四年,我去哪里呢?成为下一个妈妈,还是做妈妈身边的教养嬷嬷?成为那样凶悍而粗壮的人?
在那一刻,我突然生出了恐惧,等我真的到年龄了,妈妈护不住我了,也没有客人要点我了。我该去哪里?我该怎么办?
外头锣鼓喧天,擂台开始了。像我这个年纪的,是可以不出去的。我便在房里等着,等结果出来了,我便去奏一曲。然后今晚就可以落幕了。
脆音坊的花魁赛一年一度,挑选坊里有资质的姑娘去参加。妈妈一向将花魁赛办得高雅,什么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道舞道全都有。倒颇得外头文人骚客的赞赏。
今年竞选花魁的具体有些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上一届的花魁扶玉,还有红依一定是在里面的,现在似乎又有一个浣娘。
木兮将我的琴拿进房来,问我看好谁,我说这种事情说不准。得了我的允许,她蹦蹦跳跳看比赛去了,说到我时上来唤我。
说到花魁,从私心里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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