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寒截道:“墨玉印乃外人出入此地的锁钥,这等重要之物非信人不能托付。且此物仅此一枚,上一次我看到它,乃是在我师父手中。或许便是我师父将它交予你那位长辈,然而嘱托之事,师父从未对我提起,我也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他言辞平淡,并无丝毫责怪之意,却如兜头一盆冰水浇在了霍青头上。
霍青心中本来轻快而得意,以为他昨日的断然拒绝乃是讨厌自己打断他的行乐,如今神志清醒,连自己对他的那般欺凌也轻易饶过,当不会太难说话。岂料凌飞寒不等他话说完,便已先条理清晰地讲明自己主张,是绝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了。
他看着凌飞寒,凌飞寒也正看着他,面色沉静,眼神冰冷,并不回避他的逼视。他艰涩地吸了口气,道:“晚辈自知冒犯了前辈,但此事关系我师门安危。我行事不周,致使前辈生气,求前辈处置责罚。便要我一命也罢,但求前辈莫要因我之过,不肯伸出援手。”
凌飞寒微微蹙眉,道:“你当我是公报私仇,为了恼怒你胡作非为,才不答应的么?”见霍青张口欲言,又抬手制止,接道,“便是昨天未曾生事,我也并不同意。只是其时情况特殊,未向你解释缘由。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霍青心中焦躁,只想叫道:你答应过我!然而这句话如泥鳅蛇鳝一般在心里钻来钻去,将那颗心钻得千疮百孔的,却也没有说出来。
凌飞寒没有计较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反而是霍青无法释怀。他知道于床笫间的欺凌要挟得来的承诺,对清醒的凌飞寒来说算不得数,就是他自己,也难再出口。然而他与凌飞寒曾那般亲密地纠缠厮磨,难道竟能如此风轻云淡地忽视过去?
明明……明明方才还与自己呼吸相闻,任自己将手指深入体内探索,便是踢自己一脚,强令自己去那冰冻彻骨的寒池打捞项圈清洗东西,却也比此刻冷静得近乎全无情绪好得多;便是责罚自己,囚禁、鞭笞乃至偿命也……
他却并不生气,没有气恼,却也没有一丝感情。在他眼里,这个霍青哪怕对他做过如何过分的事,也根本不值一哂。自然,霍青这个人亦无足轻重。
最痛苦的原来并不是一场重重的惩罚,而是被对方视若无物,丝毫未放在眼中。
霍青不觉竟丧失了再向他央求的气力。他知道凌飞寒并没有因为两人间发生的事情故意刁难自己,只是那却比百般刁难还要更叫他难以接受。他受此影响,竟连平常的半点伶俐机敏也没剩下,默望了那冰雕的人一会儿,好容易生涩地道:“不知……宫主尊师现在何处?”
他从与凌飞寒欢爱过后,便一直以“前辈”称呼,此时忽然换了“宫主”,纵一样是敬辞,语气间却疏离了许多。
凌飞寒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道:“师父于五年前外出云游,行踪无定,我也不知他在哪里。”顿了一顿,又道,“师父纵在,也不能答应你的请求。玄冰宫孤立世外,第一条门规便是不得插手他派事务。”
他几句话将霍青的出路完全堵死,神情仍旧淡然,也只是实话实说,并非刻意与霍青过不去。霍青听在而立,却更不是滋味,只觉凌飞寒越是清楚明白地看着自己,便越是离自己遥远。这种距离感倏忽间便产生了,远到他便想放弃了所有尊严与鼓起,跪在他脚下求他,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既然有违门规,他霍青何德何能,足叫身为宫主的凌飞寒为他动摇?
一抹悒郁才袭上眉头,便给他摇头一晃而散。门中之事,原为家务,求助于别人不得,更为世间常态。既然求之无用,当下却该速返师门,求诸自己了。
想通此节,霍青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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