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那伙计又给他端来粥饭。他身体还虚得很,身上那几处伤自外看来并不怵目,内腑的伤却没那么容易愈合。好在他醒过来,经脉已被凌飞寒悉心修复,自己运功疗伤便事半功倍,一天半过后终于能够坐起,看过枕边物品,铜器、墨玉印、装着两枚宝石金蝎与一些小巧玩意儿的锦囊、盛着细小珠链的木匣等都在其中。凌飞寒想必是没有心思来察看这些东西的,但那放回锦囊内的蝎子却明白无误地昭示着,是凌飞寒替他收拾好的。
霍青愣愣地摩挲了它们半晌,将那枚给凌飞寒用过的蝎子与铜器、那角衣袖包在一起塞到枕头底下,歪歪斜斜地走下床,披上衣裳出门要去马厩看看烟墨儿。
烟墨儿有几天没活动筋骨了,好在它本来就懒懒散散的,精神不是最好,却也不算太糟。见到霍青走来,不由兴奋地打了个响鼻,往前踢踏两步,伸长嘴往他脸上嘬来。
霍青被它嘬得脸上发痒,只怕笑起来扯痛了五脏,只得退后一步把它长脸推开,定神瞧一瞧它温润良善的大眼,本来想笑,笑到嘴边,却变得苦涩,上扬的唇角不由撇了下来,抓着它长长的鬃毛梳了两把,道:“烟墨儿,他走了。”
烟墨儿自然不会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亲热地咀嚼着他乱蓬蓬的头发,舔他脸颊,一副不为外物所动,只一味热切与他亲近的姿态。
霍青稍稍被它温暖了些,抱着它脑袋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个傻烟墨儿,呆成这样,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我的心情。”
“我对他做了那种事……虽然不是第一次了,这回却实在大错特错。”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也绝不……再做他不喜欢的事……”
只是……霍青以额头抵着烟墨儿的下巴,茫然地想着,即管如此,与凌飞寒又能有什么干碍。他反正是绝情而去,再不会与自己相见了。
53、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正是这桂子香气初浮于鼻端,橘柚渐黄渐红的时节,压酒劝客尝的吴姬一双霜雪皓腕并不因春天变为秋天而有所改变,只是霍青满心的郁郁寡欢,并早已立下誓言,不再饮酒了。
他能够行走的第二天,便挣扎着爬上烟墨儿的背,驱马出城赶路。
好在他虽心急,却也不是不晓得惜身。一路马背颠簸,但吃睡按时,运功不怠,算得上调养得当。等到太湖边上,那身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便连心境内力,也大不同从前。
便是笑,也变得淡淡的,转瞬即逝。
他一路上问过不下百个人,有没有见过凌飞寒这样一个人。
凌飞寒的姿容气质独特出众,倘若见过,很少有人会不记得。然而霍青偏偏就没有问出一点消息。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凌飞寒走得很是绝情,明知东来天都必与他道路重合,自然有的是办法不留下叫他察觉的痕迹。
而他离应天门越近,要为凌飞寒操的那份心相应的就越少了。
再问询他的踪迹已是徒然,何况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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