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进宫。那些是命数,公主是我的劫数。”
那时年少不懂事,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也会讲一些俏皮话。牵连上暧昧的情绪,他不曾当真,她却无意间情根深种。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是帐子顶。先前她遣人绣上的塞外风光,那是她最爱的地方。“京年,等到我们老了之后,便一道去那个无拘无束的地方。”他也总是说好。
“京年,我们成亲罢。”她实在是太过大胆,总是会这样语出惊人。
他只能轻声呵笑,“公主已经嫁人了。”
“嫁人的护国公主,不是常依。”她支起身子,沉沉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常依只想嫁给京年。”
“可是这些事情,没有那样简单。”他淡淡地拂开她的额发,“京年没有那样的福气。”
“你是想说常依没有那样的福气。”她握住他的手,“很简单的,一个红盖头,两杯酒,对着月亮拜个天地,我们就是夫妻了。”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公主。和内侍做夫妻的只有一类人,却不会是公主。
京年并无憧憬,笑道,“公主醒了,便起吧。”
“你不愿意娶我?”她面无表情。
“是不配。”他自己种下的恶果,如今要自己来亲手掘出,“这世上能说愿意或者不愿意的,只能是公主。而永远不会是我。”
她偏要追问,“那公主愿意嫁,你可愿意娶?”
他慢慢地起身,垂眸抿唇,“从小人进宫的那一日起,便不再有这样的念头。”看向她的时候仍旧温和,“小人自己都没法子忍受这样的身子,更何况是公主。”
她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不同,也不是一定要回回戳痛他的伤疤。母妃当时气急,放言道一旦知晓□□,定会明白那时的她是多么可笑。话本册子看过不少,实在是觉不出里面的趣味。待到后来宫里进了那么多的男儿,却没有一个给她同京年一样的感觉。同样的文弱,同样的寡言,即便是再过相似的眉眼,也不是京年,也不会是京年。
至于那些不曾体味过的事情,她不感兴趣。她选择亓元做驸马,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件万全的买卖,更重要的是她觉得那也是一个不寻常的人。敢爱敢恨,不顾世俗偏见,只有在这样的府邸,才会有她和京年安生的时光。
“母妃说我过几年就会不爱你,可是我仍旧爱你。皇弟说我定是嫁不出去,可我还是招了驸马。”常依执着万分,“你说自己不配娶我,那你最后还是会娶的。”
他仍旧是不说话,弯身在床边,替她穿上绣鞋。浅色的罗袜,包裹下的是一双小小的玉足,万分珍视地放入蜀锦织就的绣鞋中,轻轻地踢了他一下。
她生气的时候总爱拿物件出气,遇上不懂人眼色的,也就会气急打骂。对着他却是再也舍不得,作样地出出气,最后还是自己不高兴。“我堂堂一个护国公主,回回还要看你的眼色。”她气哼哼地。
京年却不经意地弯了弯嘴角。猝不及防,额上一丝温热,常依的唇贴了过来,印上了一枚浅浅的印子。她哈地一声笑出来,又亲了一下他的鼻尖,京年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你总是这样。”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对着唇边吮一下,“脸皮这样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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