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永安一眼,满满的都是警告。
宁永安朝他挥挥手,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不动弹,但暗暗像只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等着听外头的动静。
休息室装修的时候就没想过隔音,宁永安有心去听,隐约能听个七七八八。
季勤讲的事情涉及白氏内部的财务机密,宁永安按理应该回避的,但是他自认眼下是最不想白氏倒闭的人,于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往下听。
职务侵占这回事嘛,哪家企业都不会清清白白,无多有少总有那么些蛀虫,不过如今白文宣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是要拔除异己的关键时刻,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季勤倒是不负白文宣厚望,果然带来的是他想要的消息,而且亲自做报告,单独传达,可见是体贴又重视了。
宁永安自知自己这口醋喝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心里总归觉得有点酸。躺在床上用力想想,不怪他觉得季勤怎么都不顺眼,实在是因为季勤太像陶然了。那种斯文精致、温柔有礼,如果说陶然还是演的多,那么季勤是真正养在骨子里的气质。
初恋什么的啊,按死一个原版不够,还来个升级版,宁永安也很不开心的。
一晃神,再细听,门外的谈话居然已经换了一个方向。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季勤在跟白文宣说:“白氏如今就是一座危楼,不是说一定会倒,但是你维持白氏经营所花费的精力,不值得。”
宁永安躺不住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悠悠地踱到门后,开始认认真真地听壁角。
白文宣顺着季勤的话接了一句:“有些衡量,不足为外人道。”
这句“外人”深得宁永安的心。
但季勤好像也没有被打击到,再接再厉地说:“人生还是要懂得取舍,如果你想要自由,就不得不亲手割舍一些东西;如果你有欲望,那你就要执着地进取,你不能永远处在一个不远不近、不前不后的地方,只知道困于方寸地权衡、维系。这话我之前就和你说过。”
之前就说过,宁永安心里暗暗冷笑,之前就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还真不止是一面之缘没约上炮的缘分,这还是没约上呢就这么掏心掏肺。
白文宣的声音响起来,笑言了一句:“你之前说我就做不到,现在也是一样。”
宁永安靠着门框玩味着白文宣这句话,似笑非笑。
门外,季勤刚起了个话头,似乎还想再说,白文宣扬声打断了他:“我有事要忙,私事下班后聊?”
原本这只是一句委婉的送客,结果没想到季勤顺着就说:“晚上喝酒?你回来快半年了,也不见你出来玩。”
宁永安顿时觉得什么斯文精致、温柔有礼都是屁,还不是一个玩咖?更可气的是,白文宣居然应了!
门外脚步声渐远,办公室门开关落锁的声音传出,宁永安拧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聊得开心吗?”他问。
“听得高兴吗?”白文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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