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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汝可还恨吾？】

恨吗？何曾恨？

昔日曾恨过，恨过很多，天地万物苍生浮世，包括自己。可是，那时候的执念就只是想帮助哥哥，其他的都不重要的。渐渐的，追随着哥哥，寻找着哥哥，他已经忘却了为何要恨。只想着，结束了一切，就可以回归一切平静的日子了。到那时候，他还是他，哥哥还是哥哥，寂年还是寂年，云烟檀香，飘渺无痕，自在法相，一切都如旧。

可如今谢玖追寻着自己的天命终止，却让他知道，他在做梦，做一个遥不可及也愚不可及的白日梦。

回归西方梵境的寂年不再是熟悉的寂年，因为，他从未看透过寂年，哥哥也不再是熟悉的哥哥，因为哥哥根本就回不来，而他...也在这一刻知道，没有变过却也好像变了的自己，真的该梦醒了。

苏醒的何止是祭天青莲，还有那些随着祭天青莲而沉默的记忆.......

记忆如大海般呼啸而来，让他醒的更快更绝望。

彼时，净释莲入世，遇见了九域道宗里的清屏，两人一见如故，成为此生唯一的挚友。

诗词歌会，庙会花灯，游历天下，自称散仙的净释莲与还未成为宗主的清屏结交同行。

春去秋来，冬寒夏暑，花开花落，月圆月缺，二人总是形影不离。

开怀之事经历很多，生死攸关的默契也叫人眼红。更因为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有了比挚友更深厚的羁绊。

而回到西方梵境里的净释莲，让他感觉到了不一样。

【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发呆？】净释莲时常望着某处发呆，而被问到后却淡雅摇头，不予作答。

时间长了，那时的自己只觉怪异。后来...后来净释莲忽然离开了梵境，进入混沌中再度避世，直到它修炼成人形时，再度见到净释莲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祭天，汝会帮吾的，对吧。】那时从混沌间回来的净释莲有些怪异，仿佛入了魔障似的一个劲的询问着自己是否可以帮忙。其实，那时候的自己就应该察觉到净释莲已经不对劲了，但...祭天青莲不懂，哪怕它是亘古便存在的浊气，却无人告诉它该懂些什么。

那时候的自己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净释莲是心中唯一的存在。他相信净释莲，也无条件的帮助净释莲，以至于少了问，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祭天，帮哥哥将西方梵境闹个天翻地覆吧。】

于是，一念之间，一念之差，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至此，天人永隔。

如今，空旷的大殿里，脸色忽然苍白起来的祭天青莲望着不知名的远方，那里即将展开新的轮回。而这里，要迎接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从一开始，灵界的存在便是为了哥哥，既然哥哥不愿来，那么...也没有继续支撑的下去。

【谢玖，你赢了。】

我不要佛，不要魔，只求做那自在人，风过无痕。

去了浊气，免了纠缠，舍了爱恨，断了痴迷。

我的选择......

渡自己，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