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去买,给我制一身丧服。”
鸣琴轻声应了:“是。”
沐元瑜说完这句,又默然了一会,还是慢慢吐出了第二句,“给我收拾行装吧。我明日就去跟皇上说,可能不过两日,我就该赶回去了。”
鸣琴大惊:“也不用这么急,不如先瞒着,世子想几日,说不准能想出个折中的法子来。”
沐元瑜摇头:“没有用。外祖父去世的消息不可能瞒住,一定会上报,那我瞒这几日可以做什么?我知道外祖父去世,不服白尽孝,又是有什么心思?不论父王有没有上书,皇上会不会让我回去,这一条一定不能瞒,否则一旦对景暴露,该把锦衣卫招来了。”
她自入京以来,不敢说自己的所有决定作为全无错处,但她确定所有表面的放肆飞扬皆严格地卡在了该在的界限之内,不能越的雷池,她从未踏过。
比如这一件。
八个大丫头一直在起居上将沐元瑜照顾得妥帖周到,但遇了事,主意一直是她自己拿,听她这样说,都只有零零落落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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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沐元瑜在午门验过牙牌,仍旧先往学堂去。
朝廷逢九日有大朝,她这么早去求见皇帝也见不到,只能先到学堂,一边等待一边先给讲官告个假。
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天未亮的时候就起了,到学堂也是第一个。
两个国子监伴读结伴随后到来,见到她已经坐在了前面挺意外,跟她打招呼:“世子今日这样早。”
沐元瑜没什么心情说话,简单应了。
她惯常不是这样,未有过一些贵族子弟眼高过顶不理人的习气,见如此,江怀远表示了关心:“世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若不适,不要强撑,等先生来了,我替世子告个假就是。”
沐元瑜谢了他的好意,摇头道:“不是,我外祖父去世了,我等着参见皇爷。”
外祖是至亲了,听说是这样不幸的消息,江齐二人忙都正容了,又劝慰了她两句保重身体,不要过于哀毁。再见她没精神说话,也很理解地闭了嘴,安静在后面坐下。
再过一刻,许泰嘉和几个皇子也陆续来了,朱谨深从背影看就觉得她蔫头耷脑的,走到她身边时侧眼一瞥,她毫无所觉,人发着呆,眼皮下还有一点浮肿。
敲敲她的书案:“怎么了?”
又想家了?上回见他差不多的模样,还是过年的时候。
沐元瑜抬眼看他,心里一抽一抽地痛:“殿下,我昨晚才接到的信,我外祖父去世了。”
她痛亲人的逝世,也痛对自己命运的无能无力。
朱谨深一怔,皱了眉:“你外祖是干崖宣抚使吧?你——节哀顺变,人生七十古来稀,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沐元瑜默默点了头。
朱谨深觉得她不太对劲,怕她糊涂忘了什么,年纪小又不太知事,提醒道:“你的孝服呢?叫人做了没有?该穿起来了,你今日也不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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