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佳,半夜唤顾齐光来庭院饮酒,一来二去听尽了顾齐光的心事。他极少提及亲人,每每问及归隐缘由时也是一笑而过,这回却是边饮酒边与他诉说,酒酣耳热之际倒在了他身上。
酒量真差。晏雪照吐槽一句,将人扶回房。
顾齐光歪倒在被面上,平日里温雅至极的人此时躺得很是随意,面上也染了霞色,叫晏雪照看得啧啧称奇,真想让顾齐光自己也瞧一瞧他现在的模样。
晏雪照可惜了一阵,还是摆正了他的睡姿,省得他早上起来落了枕。
他掖好了被角,心想能得这般待遇的除了容容也只有顾齐光了,他转身欲走,却听床上的男子低喊了一声,“雪照……”
“嗯?什么事?”晏雪照又转过来,却发现顾齐光根本未曾醒来。
“雪照……雪照……”他一声一声呢喃,低沉又隐忍。
晏雪照沉默着立在床边,看向顾齐光的双眼渐渐眯起来。
他立了良久,觉得这场景有些怪异,他应该立即出门的,但是他没有。
晏雪照从桌案边拎了把木椅,坐在顾齐光床边,心里嘀咕着顾齐光梦里喊他时还真肉麻,又缓又柔,还有压抑的哼声,好像有许多的情感都藏在这唤声里头。
顾齐光很快平静下来,好似方才梦呓的人不是他。晏雪照坐了会儿才出去,走到门口又折返,将椅子归了位。
然后晏雪照发现,他有些失眠了,耳边一直是顾齐光压抑的缱绻的嗓音,挥之不去。他有些说不出的气闷,决定明早起来好好同顾齐光说道说道,叫顾齐光别把他梦进去了,叫人受不住。
***
有一种说法是,人都是不完整的,所以总觉得孤独,不满足,想要用什么填补,所以才有了对金钱、权势、爱情的渴求。
但这话有些飘渺,不够实在,谢昀此时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他终于进入了她的姑娘,虽然忍得发疼,紧得欲逼他出去,但他到底是圆满了,他觉得无比安心,无比满足,那躁动不安的凶兽终于有了温暖安稳的巢穴。
阿容的眉头未曾放开,鬓侧香汗暖融,哼哼唧唧地哭诉,她甚至有点不敢置信,因为谢昀一直爱着她护着她,疼她入骨,舍不得叫她受丁点伤害,但是这回却亲自叫她疼得直流眼泪,哭爹喊娘也不肯退兵。
谢昀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心情愉悦又柔软地安抚他的姑娘,动作轻怜地吻去她清洌的泪珠,阿容闭上眼,眼睫颤颤,一个巴掌呼在他俯下的胸膛上,力道很小,像猫爪轻轻挠。谢昀渐渐淌下汗来,烫得阿容又是一颤,她敏锐地感知到,这是进攻的号角。
谢昀最初的满足渐渐被迫切取代,有不知名的冲动正推着他,静止不动都成了极耗人的事情。
怎么办呢,这是他的姑娘,他得尽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少的疼痛,最大的愉悦。
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月色朦胧疏淡,阿容的泪水未干,又渐渐氤氲起了薄雾,天地打着旋儿,大红的账顶好似起了波浪,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像春日下的柔波,她渐渐随着这柔波轻轻摆动,沉醉在这三月的春光里。
翌日,阿容感觉到鼻尖痒痒的,惺忪迷蒙地半睁开眼,看见自己的一缕发丝弯得像麦穗,正孜孜不倦地挠着她的鼻尖。
阿容有些起床气,颇为委屈地把脑袋往后一撞,心想这才刚成婚,三哥哥就不温柔了,还不让她多睡一会儿,明知道她昨日……
从后头搂住阿容的谢昀捂着被撞到的下颌,失笑,然后贴在阿容鬓侧,声音低沉柔和,还有方醒的哑,叫人生出些老夫老妻的错觉,“今日要去宫里呢。”
是啊,阿容差些忘了,如今她虽不是皇室中人,但三哥哥是啊,不,她现在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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