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丢入一台红色跑车里,美丽妈一跨入驾驶座就发动车子往大门狂奔,守卫见状赶紧开大门,让她能够畅行无阻。一边哭泣,一边踩的油门,我则快被她这种不要命的开车方式给吓破胆。
「美丽妈、你、你你、冷静一点!」想要阻止,她却什麽话都听不进去。眼看就要直奔山崖,我想起麻清太的脸,畏惧地大声尖叫:「美丽妈!我不要跟你殉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车子赫然停止,离掉入山崖只差一步的距离。美丽妈发出悲鸣,大力敲打着方向盘,像是发泄心中悲痛的情绪。
「美丽妈……你还好吗?」抖动着双唇,我伸手触碰她的肩膀,「你还好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呜呜……。」眼泪打湿双腿,她抹着眼泪,一直哭喊。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什麽都别说。」紧紧抱住情绪溃堤的美丽妈,虽然不懂她长期的隐忍是为了什麽,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为她红了眼眶。「美丽妈,我们不说了……没人说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呼吸逐渐趋於平静,整个人脱力一般,说话都有力无气:「怎麽……是你?麻清太呢。」
「一直都是我啊,美丽妈你拉错人了。」拿起卫生纸,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珠。
「呵,是你也好……这样我就不用面对那孩子了……。」露出自嘲的笑,美丽妈长得那麽美,却活得那麽苦。我知道她对麻清太是真心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招人入住,就怕他感到孤单。「小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阿太的错,我不会怪你们的。」明白她在道歉什麽,我轻轻摇摇头,「如果没有阿太,那我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美丽妈,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还要懂事,一个比一个还要体贴。阿太也是一个好孩子呢……可这麽好的孩子,大概也是很恨我吧?恨我把他从生母那里,带到本家,让他受到这麽多的歧视。这孩子从来不抱怨,他承受其他人的批评,小慈无理取闹的任x,而我……却假装不知道这些事。」
「麻清太不会恨你的,他不会的。」
「他会!如果不是我一直想不开,如果不是我以为拥有了儿子,就能得到丈夫的真心……如果不是我以为包容,就会有好的结局、好的家庭,我以为……我以为会有!」很多人都不懂美丽妈在想些什麽,为什麽麻清牙渣成这样,她还是选择包容,是不是有什麽y谋。可是他们不懂,美丽妈的所作所为,说穿了就是爱啊。
她把所有希望放在丈夫身上,她爱自己的丈夫,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委曲求全,连丈夫流浪在外的儿子,都「买」回来了。可惜丈夫的心,终究不在她的身上。一点一滴,期盼了三十年,她的希望、期望,全都瓦解。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以为我可以大度地包容阿太,但我每次看到他就想起……想起那个女人……想起丈夫背着我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事实!我不想放弃,我想尽量对阿太好,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泪流满面,此时的我也是心痛不舍。美丽妈做不到,我想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去包容丈夫的私生子,接受、承认、疼爱。
旁人总说得好听,真正面临到的时候,只有无限心虚。不知该怎麽劝美丽妈跳出这个等待的魔障,刚好车窗被人敲了几下,一抬头就看见麻清太站在外头。他也跑出来了……而且这个表情,好似听到刚才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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