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初的杜青云帮他的旧情人顾锦做的。”老太妃毫不避讳的道:“顾锦你该知道吧?当初的王妃,后来的皇后,如今已故的太后。杜青云当初与她情投意合,却为了仕途眼睁睁瞧着她进了王府,做了王妃。”
关静好记得杜家的太老爷就是杜青云。
关静好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些陈年秘密若给老太妃讲出来,只是怕是再无人知晓了……
原来已故的太后与杜家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杜家一直扶持太后,太后又一再提拔杜家。
这些陈年旧事再提起来老太妃已可以说的淡淡,但当初她何等怨恨又何等绝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杜青云帮着顾锦流掉哀家的孩子时说过一句话,哀家记到如今。”她看关静好,笑了笑道:“他说,哀家这等身份卑贱之人不配诞下王爷的血脉。”她像是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在那榻上笑起来,笑的手指微微发颤,发狠的道:“为了这句话,哀家这一辈子都在努力往上爬,与顾锦斗了一辈子,就算她死了,只要杜家不倒,哀家就不会罢休。”
关静好心潮翻涌难定,伸手轻轻握住了老太妃发颤的手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太妃却一把攥紧了她的手指,眼神阴狠的道:“所以你不能嫁给傅家小子,你可以喜欢他,但至少如今不能嫁给他,如今哀家要你去引诱杜家唯一的血脉,杜家嫡子杜安庭,他马上就要回京来了,哀家要让杜家断子绝孙。”
关静好怕的想缩回手,老太妃心中的盘算就是想让她勾引杜安庭,然后害死他,让杜家血脉断在这一代……
老太妃又道:“只要你帮了哀家,日后你想要什么身份哀家都能给你,哀家会护着你和傅家,你也可以等日后再嫁给傅家小子。”
她猛地挣出了自己的手,“老太妃……我不能……”
老太妃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她靠在那软塌之上看着关静好心凉了半截,“连你也要背叛哀家吗?”
“不,不是的。”她从那锦凳上起身跪了下去,郑重的行了个礼道:“静好一直感谢太妃娘娘的解救再造之恩,我也愿意替老太妃报仇,做您手中的一枚棋子,但是……”她抬头看老太妃,“我不能背弃二公子,可能太妃娘娘不知,我从一开始活下来的目的就是报答二公子,陪伴在他左右,到现在不曾更改过,重活一次,就算今太妃娘娘失望,收走我的郡主身份,我也依然不会动摇我的心意。”她居然一头叩下,“我可以帮老太妃做任何事,但只有引诱杜安庭,我不能做。”
她不要二公子对她产生误会,她想堂堂正正的去爱慕二公子。
老太妃望着她,忽然失落的笑了一声,她从前觉得静好像足了年轻时的自己,如今才发现她其实并不像自己,她年轻时只想翻身,只想得到权势来报仇,可静好不一样,她想要翻身想要名利只是为了报答傅晏止,就算如今给她再多的权势,她也不会动摇。
“哀家明白了。”就像当初月容选择傅斯年一样,如今关静好也不会留下了。她心中的翻涌一点点平复下来,仇是她的仇,怨是她的怨,她无比逼迫别人来感同身受的替她报仇,“你若心意已决,哀家……不会勉强你。”
关静好跪在那里抬头看老太妃,她坐在那里老态毕现,再没有精力一般的靠在榻上闭了闭眼,与静好说:“就当哀家不曾与你说过这些吧,你是哀家挑的郡主,不要说什么收回郡主身份了。”她睁开眼伸手将那桌子上的香囊拿起来递还给了关静好,“你下去吧,哀家乏了。”
关静好接过那香囊宛如接过万金重的心思一般,老太妃对她有恩,她对老太妃愧疚难当。
老太妃在那榻上侧过身去,看着窗外的枯树慢慢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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