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惨兮兮的眼泪,也没有多么悲壮,只有“噗通”一声,伴着一朵小水花这一生就走到了头。
想成为一个不负责任想死就死的人很容易,就是窒息感令人觉得糟糕了些。
就在千缨消极等死之际,一只手却猛地伸过来将她拽出了水面。千缨咳咳咳,那人也从水里冒出头来咳咳咳。千缨看不清其模样,那人也不打算让她看到模样,转过头费力勾住她脖子就往岸边去。
于是千缨不负责任的自我了断就这样被好心伸出援手的长安城某官人给破坏了。
这位官人头发花白,一身旧旧的青色公服,正是旬假出来放空的许稷。
许稷显然也是累坏,瘫坐在地上直喘气,等喘够了气也不问千缨为什么寻死,却是打开自己带来的书匣,从里头摸出一只小酒囊来递了过去:“天这么暖和,水比我想象中要冷哪。”又说:“喏,郎官清①,娘子不嫌弃就喝一些。”
千缨懵懵接过酒囊,小心翼翼拔开来喝了一口,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日头正好,许稷守着书匣和可能再次跳曲江的千缨晒太阳,甚么也不过问。她做人有些固执,做了的事一定要做到底绝不半途撂挑子,但对不该好奇的事也绝不好奇。
虽不能一下看穿千缨的来历和她跳曲江的理由,但也能隐约猜到一二。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千缨却并没有满脸愁容悲苦地朝她倾倒委屈与伤心,半酒囊的郎官清下肚,伴着曲江越发暖和的日头,她反而变得明朗了起来。
“哎,可见打算死的时候并没有认真想后果哪。”许稷眼看着自己狠狠心买来的一酒囊郎官清就快要终结在千缨的肚腹里,无可奈何地想。
当然后来无可奈何的事也并不止这一件,与千缨的故事说起来长得没边,不过都是后话了。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透着互取所需的意味,譬如都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许稷甚至还可以就此解决在长安令人头疼的住房问题,但相处到现在,姊妹般的互相关照信任与性格上的彼此补足,已成为两者关系的维持基础。
千缨像姊姊一般会照顾人,而许稷超乎年纪的冷静与胸怀则又弥补了千缨的冲动与小气,重要的是,这个家不再令人觉得憋闷透顶了。
千缨消气了。
面对抱着一堆山野味且毫无脾气的许稷,她没什么气好生,但还死鸭子嘴硬地忿忿道:“难道不疼吗?冲着这疼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拆开幞头,花白头发里藏着一只硬邦邦的包,摸着令人觉得心疼。
“疼啊,所以要赶紧回去抹药。”许稷故意这样说,千缨便再没甚么旁的可以争执,赶紧接过她手里抱着的山野味,快步往家里去了。
虽然回家免不了被岳父大人奚落一顿,但许稷并不在意,因等他说累了,事情便也告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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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稷后脑勺的包还没彻底消下去,铨选考试之期就悄然而至。
顺利通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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