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白显然被他的样子吓了一下。
他半晌不能开口,慢慢的走近林潮白:“哥,我刚才看新闻......”
然而他话没有说完,魏简捧着一束纯白的菊花就从大开的房门外走了进来。
“哟,精神不错啊。”魏简愉悦的笑着,窗外天光明亮,清风入户,室内的光线清透而干净,带着遥远的宁静。
魏简径自走到林潮白床头,将那一束雏菊插在桌上的花瓶中,手指微微拂过花的枝叶,动作轻柔。
“喂,我说你这样好么?”跟在他身后的萧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上坟才会用这种花吧。”
魏简也不说话。她心情似乎很好,在澄透的空气中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垂眼看了一下床上面无表情的林潮白,笑意盈盈。
林潮白只是漠然扫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林岸,林岸面色苍白,目光暗淡。
“你知道了?”魏简转身看向他,忽然道。
林岸抿抿唇。
“许知远死了。”魏简静静的开口,微微歪着头注视着林岸。
林岸闻言,眼珠蓦地动了一下,脸色依旧苍白。
室内一下子沉默下来。
“你可怜他?”蓦地,林潮白直视着他,开口问道。
林岸眼神猛地一暗,眉眼垂了下来:“我刚才在购物中心的超市里看了新闻,看到了许知远.....许知远的尸体。”那个儒雅从容的人脸色灰败,毫无生气,变成脏兮兮的物体倒在一片瓦砾里,蒙着灰,盖着土,消散了昔日所有的荣光。
“我只是觉得......”他一时再也说不下去。他只是觉得一个人,一个儒雅而文质彬彬的人,不应该这么死去,死的那么卑微而毫无尊严。
“人固有一死。”突然间,魏简倏尔滑到他面前,轻轻的踮起脚尖伸出双臂拥着他的头颅,就像是他们初遇时,在那个死亡笼罩的地铁站里一样,轻声安慰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死亡是最干净利落的一件事,死去的人往往一无所知——无论你何等的痛苦。”
“而你看到的正是死亡的真相。”
“喂,我说。”一旁的萧池看的老大不乐意,正想上前阻止,但床上的病号比他动作快了一步。
林潮白伸手一挥,手掌切在立于旁边吊瓶架上,悬挂着两三瓶药水的铁架子应声而倒,向着魏简砸去。
但是魏简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把迅速的推开了林岸,而后微一侧身,那显然不是很轻的铁架子险而又险的贴着她身侧倒下,狠狠的砸落在地上,药水和玻璃碎了一地。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萧池吓坏了,他看着面无表情又冷厉决绝的林潮白,心中坐实了林潮白变态的本质。他立时直冲上去,一把扯过魏简,将她远远的拉离了林家兄弟,后怕不已的将魏简挡在了身后。他回护的意味太过明显,使得魏简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后来萧魏二人没有久留。萧池用罕见的强硬态度拉着魏简匆匆的逃离林潮白的病房,就像是逃离怪物的老巢。
“我说,你是兔子见了鹰了?”魏简被他拽着一路疾奔下楼,闲闲的开口调侃。
“林潮白那人真是个变态!”萧池松开她的手臂:“你干嘛总跟他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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