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辞眼底涌出极难过的情愫,他明明没有受伤,但脸色却苍白如雪,他艰难开口:“苏神医所讲在下心知肚明,但是我爱他至深,看到他受伤我比他更痛苦……。我已经做好打算,愿意用自己性命抵兰渊性命,向姑父与天下英雄赔罪。”
饶是苏寻林见过世间百态也不禁动容,他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需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一心为他,他却未必领情。”
楚墨辞蓦地跪了下来给苏寻林磕头,竟是抛却了所有的尊严哀求道:“即便兰渊对我无情,我亦甘之如饴。在下恳求苏神医救兰渊一命。”
医馆中服了药的兰渊渐渐转醒,却仍有些神志不清。瑾若和李应书怕他有什么不测,一直在旁边守着他。
“……..什么时辰了?”夜半,昏昏欲睡的瑾若忽然听到兰渊的声音,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跑到床边给兰渊奉茶。
“回禀教主,已经丑时了。”瑾若扶着他小心喂茶,“李堂主去了屋外守着,防止被人偷袭。”
兰渊只觉周身都疼得厉害,他靠着瑾若,声音似浮萍般飘忽:“我…..居然没有死。”
瑾若眼圈红了,勉强道:“教主洪福齐天,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修养几日便好了。”
兰渊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进的医馆,只当是瑾若和李应书救的自己,他目光涣散地静默半晌,才低低开口:“叫李堂主进来吧,我有事交代。”
瑾若应了声,把他安置好去外面叫了李应书进来。两人进屋后跪在地上听兰渊吩咐。
“李堂主,你为人沉稳做事周全,师尊在世时就颇为倚重你。日后,莲火教便交由你打理。瑾若,你对圣教忠心耿耿,日月可昭,你就帮衬李堂主保住余下教徒。我无能,不能为师尊,为圣教复仇。”说及此处,兰渊眼中泪光浮动,声音哽塞,因牵动伤口,嘴角又溢出血迹,但他仍坚持说下去,“我死后,将我随地葬了,我要去黄泉下给师尊请罪。”
“请教主收回成命!”李应书跪伏在地上颤声道。
瑾若已经跟着落下泪来:“教主恕罪,属下无能担此重任,何况教主身体康健,更不会英年早逝,还望教主安心休养,早日振作!”
兰渊哑声笑了起来:“你们不知,我如今已是废人,武功全失,又兼经脉错乱……。莲火教不需要我这样的无能教主。”
瑾若和李应书忙连声道:“属下愿誓死追随教主绝无二心!”
兰渊见他们态度执着,尽管心中凄苦,却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得让他们先起来。
瑾若窥着他的神色,小心道:“教主,属下等赶来之时,是青云派楚墨辞将您带到了医馆,他说要去请苏神医给您治伤。”
“你说什么?”兰渊惊得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出了口。
瑾若又重复了一遍。
兰渊脱力般靠在背靠上,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与他有至亲血仇,他为何还要救我……”
第30章、
楚墨辞赶来之时,兰渊已再度陷入昏迷,苏寻林看过之后神色凝重,告诉他兰渊的伤势严重,已不能再拖,他要立刻为兰渊医治,期间不准有人打扰。楚墨辞同瑾若、李应书一起守在屋外,坐立不安。
李应书并不知道楚墨辞与兰渊的情愫,瑾若心细,多少能从兰渊言行中猜到些。她犹豫片刻,朝楚墨辞走过去,行了个江湖礼节。
“多谢楚大侠。”
楚墨辞一心记挂屋内的兰渊,闻言摇头道:“这本是我的责任,若非我刺他一剑,他不会重伤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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