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他…他……”
“少啰嗦!方才后院里的呼救声怎么回事?!”
“呼…呼…呼救?……”侍茗低低埋着头,吞吞吐吐,半响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滚开!!!”再无耐心的骆崇正一脚踹在侍茗颤抖不已的肩上,直踹得他歪倒在地。不待他爬起重新跪好,骆崇正和福管家已经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园门那头。
“杀人这么简单的事,被你们一个个做得…啧啧啧……”空阔院落内,百年樟木下斜坐着一个月白身影。清透月辉映在他随风飘荡的衣袂上,反射出如水般潋滟光华。
“这些南疆贱婢只会祸害男人,”骆云清单脚搭在矮几上,手里马鞭无聊地在虚空中画着圈,出口的声音不疾不徐,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说一件再家常不过的事,“咱这是为民除害,你们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嗯?!”
跪伏一地的小厮个个抽搐着肩膀大气不敢出,看样子吓得不轻。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几个手脚被敷衣着不整的南疆舞姬瑟瑟缩缩挤成一堆。
半个时辰之前,一曲舞罢,她们还做着荣华美梦,听从了小厮的吩咐,乖乖地被鲜红的绸布裹了手,敷住脚,梦想着即将被那帅气冷傲的骆家公子抱去榻上……可是眼下,一抹刺目的腥红蜿蜒着在她们光裸的脚边流淌成河……
那条散着热气的血河透过渐起的夜雾射进骆崇正眼中,使他那本就因为愤怒而扩张开来的瞳孔“嗖”地一下缩成针尖大小——“孽障!!!”
骆云清不为凭空响起的厉喝所动,照旧毫无礼数地斜躺在软塌上阴阳怪气地数落跪在他脚边的小厮们:“府里现成的例子就摆在那里,你们一个个都瞎了?前头和尚超度的经文还没念完呢,你们是不是就都忘了,那个南疆女人是怎么逼死我娘的?!”
他的声音淡淡地荡在初春的夜风里,没有忿,没有恨。只是凉薄一片。
“混账!!!”
骆崇正怒不可遏,听得这话但觉全身血液“哄”地一下窜进脑中,仿佛溃坝的洪水般咆哮着将他脑中那根始终紧绷的弦“噌”地一下——冲断了!
“你,你……”他指着躺倒在血泊中声息全无的南疆舞姬,手指与声音一并在暗夜里绝望地颤抖着,“孽障,你究竟想要如何???”
“我要如何?”骆云清慵懒地自软榻上站起身子,眼光不屑地扫过瑟缩成堆的舞姬,他淡淡道,“我不过是闲得无聊,想了一出好玩的游戏与她们一道玩耍罢了。骆大人,七日前您不是才刚说过,你我再无父子关系吗?既然如此,骆大人又何必再来管我呢?!”
“你!……你个不孝子,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
“当初?……骆大人是说当初我娘找上骆府之时,您就不该接纳她吧?”骆云清缓步上前,稳稳地立于骆崇正面前,眼中阴懋密布,“要我说也是,您何苦犯的着为了我娘委屈了您的乌夫人,害她在咱骆府做了一辈子无名无分的妾室呢。”
“你!…畜生!你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骆崇正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悲戚,手紧紧按住起伏的胸口,许久终于嘶哑出声,“你这是草菅人命你知道吗?你……你怎会恶毒到如此地步!!!南疆的女子也是活生生一条性命!你,你简直是丧尽天良!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若是活着该有多么失望?!”
“我恶毒?!我丧尽天良?”骆云清倾身挨近骆崇正,十五岁的男儿已然比他那年近半百的爹高出了半个头,他死死地盯着骆崇正浑浊的双眼压低了声音,“论起恶毒,我可比不上你那位南疆来的乌夫人!”
“你!……”
“你应该替她感到庆幸,骆大人!”不等骆崇正说出个所以然,骆云清忽地扬声一笑,“在我还没想出究竟该怎么让她死之前,她抢先选择了自尽,这样也好,大家都干净!”
“你?!......”
“骆大人,您不会天真到以为我真愿意留在这骆府充什么孝子替那乌夫人守丧吧?若不是那日您狗腿地应承了皇上说什么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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