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等着往宫里复试然后廷试,榜上无名的或是破罐子破摔借酒浇愁寻花问柳,或是再发狠心寒窗苦读。
兰宜时刻在关注这场恩科,等徐士长亲自押着顾纬天的会试卷子送来宫里头时,消息灵通的狐安忙去栖兰宫告诉了兰宜。
他非但没死,他还参加了考试,还得皇上亲自出题并审阅,兰宜得知后,一贯畏寒的身子也开始冒冷汗,按理她是了解顾纬天的为人的,算得上君子人物,大抵是自己坏事做绝了,所以害怕人家反过来害她。
“纸扎铺失火难不成是假?”
纸扎铺失火确是真,不过非是旁人所放,而是顾保三自编自导的一出好戏,就像兰猗说的,他玩了个障眼法,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顾纬天,保护顾纬天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的余生做打算,他是太监,永远不可能有亲生儿子,认顾纬天做了义子,老迈之时也就指着这个义子来养老送终了,听顾纬天断断续续说出了以往的事,也从修箬口中得知一些,怕有人害顾纬天,他就陡然而生一计——诈死,自己一把火烧了苦心经营多少年的纸扎铺,又捡了两个无家可归冻死街头的流浪汉丢在火中,然后同顾纬天躲了起来。
开考了,也不敢让顾纬天出现,一怕有人继续加害,二怕顾纬天即便考的好,也会给人算计而名落孙山,顾保三先找到了老相识张贵玉,让他帮忙把皇上引到贡院,张贵玉念他曾经帮过自己,答应下来。
顾保三又通过修箬找到公输拓,希望他关键时刻能帮着说几句好话,还托付他跟负责主考的徐士长通通气。
总之,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在贡院上演,顾纬天如愿参加了考试。
“纸扎铺明明是烧毁了。”
兰宜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狐安说这番话。
狐安如今是贞熙皇贵妃宫里头的掌事,派头自然不同于往日,甚至对已经晋为妃的兰宜也开始拿大,他是觉着兰宜徒有其表,看着就周身都是心机,却被个书呆子顾纬天耍的团团转,不堪重用,一旦她年老色衰,还能指望她给自己铺一条通往大总管的坦途吗,当下伸出手来,欣赏着修剪规整的尖尖指甲,摇头而笑:“娘娘自己琢磨吧,奴才还忙,另外以后再有什么事,奴才也不一定能及时过来通知娘娘,皇贵妃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开奴才呢。”
话毕,抄着袖子不辞而去了。
“这么快就得意忘形了。”春盛气不过,朝门的方向啐了口。
兰宜倒也没生气,心里装的都是顾纬天的事,这个狐安暂时让他得意又怎样,早晚他会跪在自己脚下哀求的,按照她对顾纬天的了解,参加殿试是没有意外的,一旦他得了名次做了官,经常能见到皇上,谁能保证他不会把私奔的事说出来呢,而自己给他写的那七封信,他说是给烧了,谁又知道真烧毁了还是藏匿起来,这一宗放在以前只是姊妹纷争,而现在自己是妃子,这完全可以上升到欺君之罪,所以她坐不住了,喊春盛给自己梳妆打扮,然后乘着暖轿来到了上书房,猜测宇文佑应该在此审阅顾纬天的君子,她亲自来打听虚实了。
小内侍通传了进去,宇文佑眼睛不离手中的奏折,只简单道:“嗯。”
小内侍出来禀报:“皇上让娘娘进去呢。”
兰猗给春盛递个眼色,春盛从袖子里抓出一把金瓜子偷偷塞给那小内侍。
别看这些个小内侍职位不高,想拿捏你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兰宜各处打点,为自己母仪天下打通道路。
进了上书房,就见宇文佑看的不是卷子而是臣子们从各地递上来的折子,大抵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宇文佑看得漫不经心,见她至面前,抓着她的手拉入怀里道:“大冷的天,你这身子骨又弱,尽量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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