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果,该问的不该问的,他都没问。
他觉得这不是好兆头,这已经和清心寡欲不沾边了,而是绝望和心死。
霍伯清不知道,这段日子以来,龚熙诺被失落、烦恼、气愤、怨恨煎迫着,很多无形的压力几乎要把他压垮。
他本以为原璟坤会了解他,能体会到他的情绪,结果却事与愿违。
晕倒的瞬间,龚熙诺觉得很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醒来后,他不知不觉地想要抵触现实,逃避现实,远离现实。
最直接的表现是他拒绝和任何人交流,自我封闭,醒来的几个小时里,除却用力的呼吸,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还吃吗?”原璟坤见龚熙诺吃了几小口便停下来,轻声询问。
金属勺把软软地搭在龚熙诺的拇指和食指间,和他人一样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放下勺子,摆摆手,表示不想再吃。
原璟坤扶着他半躺下,调整好床铺的高度,龚熙诺闭上眼睛,费劲地喘口气。
一连三天,龚熙诺都是这样的状态,呼吸困难,精神萎靡,情绪消极,寡语少食。
药吃了,针打了,液输了,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霍伯清着急,罗美静着急,王玉忠着急,原璟坤都快急疯了。
龚熙诺不抗拒治疗,也不积极配合。
每次罗美静和杰克来查房,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不咸不淡的问答。
后来,杰克干脆连问都不问,他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用极不熟练的中文说,他,这里有病!然后又换英文,咱们治不了。
面对耸肩的杰克,罗美静只剩下无奈地叹气。
霍伯清提议请心理医生为龚熙诺做心理疏导,遭到罗美静和杰克的否定,他们一致认为龚熙诺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根本不能进行长时间的谈话,万一适得其反,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原璟坤更是强烈反对,谁都不知道井建业的存在,他绝对不能忍受别人无情地撕开龚熙诺心里的伤口,甚至还往上面再撒把盐;绝对不能接受龚熙诺再一次提起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这太折磨人。
原璟坤默默地收拾餐具,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怕吵到他休息。
龚熙诺醒来后,不主动和他说话,往往他问几句,龚熙诺才回一句,还是很少的几个字。
原璟坤不与他计较,他耐着性子陪伴他,和他说话,尽管龚熙诺不理他,可他还说,有时候跟自言自语似的。
有一次,原璟坤实在受不了,他跪在病床前,拉着龚熙诺的手,几乎是哀求:“熙诺,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生气的话,你可以骂我,打我也行,但是,你别这样行不行?我知道,你生我气了,我知道,我做错了……”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因为他的眼圈红了。
龚熙诺不为所动,手掌摊在原璟坤的手下,没有回应他有力的一握。
好半天,好像足有一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龚熙诺都没反应,在原璟坤将要放弃的时候,凝固的空气中传来龚熙诺飘远的声音:“我一闭上眼睛,都是我妈和我妹的影子。”
原璟坤的手弹跳地松开,眼里闪起泪光,晶莹的泪滴在他眼里抖抖的,没有落下。
刹那间变得筋疲力尽,似乎没了再坚持下去的力气。
自那以后,原璟坤除了必要的关于吃喝拉撒的话以外,再没劝过龚熙诺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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