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纳诸罟攫陷阱之中,而莫之知避也。”
我哂了一下,道:“妾从前知道,可是忘了。”
魏郯扬扬眉:“如此。”
我继续念:“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素夷……”
“素夷狄行乎夷狄。”魏郯又道,“夫人念串了。”
我若无其事,继续往下念完:“素患难行乎患难。”又翻两页,继续道,“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宜尔妻子。”
“宜尔妻孥。”魏郯淡淡道,似笑非笑,“夫人念错字了。”
我终于忿忿:“求!无乃尔是过与?”
魏郯讶然:“此句似乎并非出自中庸?”
我颇得意,面上却无辜地一笑:“哦,此句出自论语,妾忽然想到的。”
魏郯看着我,片刻,亦笑。
“听夫人方才如此中气十足,想来身体康泰,精力充沛。”他再度凑过来,伸手把我的书抽走,放到案上,“不若你我做些比诵读更加有趣的事。”
他的呼吸很近,拂在鼻间,我看着他深深的双眸,心跳忽然乱响……
“夫人。”正在这时,阿元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我如遇救星,忙撑住魏郯的肩膀,回头应道:“何事?”
阿元的影子在门外动了动,却似乎不敢进来。
“夫人,”她说,“舅夫人方才遣人来问,今日是她寿辰,她在府中设宴,问夫人去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很多,抱歉抱歉!
☆、灭灯
既然舅母开口,又是寿宴,我当然是要去的。不过她告知得太匆忙,我来不及准备贺礼。
阿元私下里对我说:“夫人,我打听过舅夫人如今的家境,似乎不太好。我问过来送帖的人,他说舅夫人好几年不曾摆寿宴,今年才突然说要摆的。”
我一讶,想了想,颔首。舅父去世,世道萧条。与许多高门大族一样,乔氏的祖产,本以田地为主。自从生乱以来,民人流亡,土地都没了收成。舅母一家靠着舅父留下的余财维持,可是乱世之中,家财因流散遗失乃是常事,因此入不敷出,并不罕见。
舅母能寄予的最大希望,恐怕就是我的表兄乔恪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她办这寿宴的目的。
出乎我的意料,当我问魏郯跟不跟我一起去的时候,他答应得很爽快。
“备了寿礼么?”他问。
“不曾。”我一边在箱子里翻衣服,一边说:“我稍后与阿元去市中,挑些布帛。”舅母是长辈,送布帛等实用之物最是讨喜。我在洛阳没有熟识的布商可以送货上门来挑选,时间又紧迫,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出去挑比较快。
“家中有些布帛,是去年伐董匡时留下的,夫人要去看看么?”魏郯道。
我听得这话,不禁一喜,随即去府库中看。
董匡是个喜好敛财的人,他的物品能被魏傕看上并留下的,决不会差。果然,我在府库中看到了好些漂亮的布帛织锦,都是当今市中的稀有之物。我挑了些,让人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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