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把每味药材的价格都做了精心的考虑,别处有的,论品质高一点低一点都无所谓;一些医治疾病用到的药材,别处没有,他也只在成本上添点利钱;价格最高的是那些名贵的补药,当我看到一两天麻卖到五百钱,咋舌不已。
“他们买回去也不过做个汤,这么贵,能卖得去么?”阿元也很怀疑。
可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延年堂中,除了市中医病急缺的药材,卖得最好的就是这些在我看来又贵又无趣的东西。
等到第一场雪即将落下的时候,李尚已经和公羊刿商量,再去豫章进一次货,以备冬储。
若婵忙得很,回到雍都以后,我只见过她一次。
丹霞寺的前堂,比丘尼们在诵经,我和若婵在后堂饮茶。天气寒冷,她在身上披了一件漂亮的狐裘,乌发半坠,低眉捧茶,慵懒而妩媚。
“听说,大公子亲自去淮南将你接了回来。”她往茶壶里添着水,淡笑着看我。
“正是。”我说。
若婵道:“淮南如何?还有亲人么?”
我摇摇头:“那边战乱多年,老宅所在乡邑已经不见人烟。”停了一下,我补充道:“不过祠堂还在,牌位都有,公羊公子让我给二兄带了一壶琼苏。”
这话虽说得轻松,到底还是触及伤感。
若婵的脸色有些黯淡,没说话,过了会,摸了摸我的手。
她饮一口茶,停顿片刻,道:“季渊公子就在扬州,你知道么?”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愣了愣。
“哦?”我语气平静。
“也是听来的,”若婵道,“吴琨继位,上月将季渊公子任为长史,此事都传开了。”说罢,她看着我,“你在魏府中不知么?”
“不知。”我说。这是实话,我天天在魏府里做贤良淑德的大公子夫人,无论仆役还是郭夫人周氏她们,都不可能会说什么吴琨;阿元即便知道些什么,有了淮南那番经历,也不会在我面前提裴潜。至于魏郯,就更不可能了。他对我和裴潜过去的事如何看,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傻到当着他的面问裴潜。
我注意到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像是没睡好,于是岔开话题:“进来宴饮很多么?”
“有什么宴饮。”若婵道,“我这等伎馆,小户人家请不起,丞相未归,官宦贵人们又不作乐。近来清闲得很,我就物色了几个新人,每日调教。”说着,她意味深长,“如今雍都的热闹可不是明里的,阿嫤,若不去琼花观,你会以为城里的贵人都死绝了。”
我知道她指什么,脸上一窘。
“仲平近来又要出去,你知道他去哪里么?”若婵忽然问。
我心底讶然。公羊刿没有把他行镖的事告诉若婵么?
“不知。”我说,莞尔,“你怎来问我?你都不知道我如何知道。”
“不过随便问问。”若婵道,“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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