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承受就够了,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造成的,不能再牵累给其他人。
电话迟迟没有拨出去,我一狠心,将手机扔到一边。
过了小半天,老哥终于回来了,将手里的交费单放进抽屉里,并不看我,声音有点沙哑说道:“这几天费用交完了,但是钱不够,后面的费用还没交,我一会还得回家一趟。”
“要告诉老妈么。”我明知故问。
“瞒不住的。”他声音隐忍。
我微叹口气,“和她说的时候语气平常一点……我□□还在出租屋,你去取一下吧;”转而又改了口,“算了,还是留给她吧。”
这样一来住院费更不够了,家里也没有多少存款。
我又叹了口气:“一会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行。”他只应了一声,又往外走。
“不着急,等会再去吧,”我说,“中午了,他们都吃饭呢。”
老哥步子迟疑了一瞬,继续往外走,“我去抽根烟。”
我微诧,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看到他失控的情绪,那微肿的红眼圈已经暴露了他的宣泄。
后来还是理所当然的被老妈知道了,这个处在徐娘半老年纪的女人在厕所不知偷偷抹了多少眼泪,还强撑着笑意宽解我烦闷的心情。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就坚持出院了,拆胸围固定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胸前被开了个小口,口子不大却很深,医生解释这是为了引出胸腔积液插导管开的;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我们打车回的家,付哲因为实在抽不开身便没有来,还是打电话来询问。
好在老妈没有因为付郁而牵累到付哲。
后来在家呆了两天老妈就张罗着搬家,说是要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我知道她是想躲开付郁,也免得我再想回到付郁身边,我没有反对。
住院这半个月我们谁都没有提起付郁,大家都自觉地避开了这个人,老妈虽觉得意外但也没有多嘴,对于她来说我能切断和付郁的联系她求之不得。
出院第三天我们就倾家搬往了另一个城市,自此开始了新的生活。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骨折的肋骨也好的差不多了,截肢的小腿被假肢代替,我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这个假腿,每每套上假肢时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出车祸的夜晚。
有时候我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因为我的犹豫不决举棋不定,那这个惩罚确实有点过。
老哥准备了轮椅,说是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自进家门后就没再用过,虽然我残疾,但不是废人,更不会依赖轮椅过活,新生活里不需要轮椅。
因为住院的大笔开销,家里比之前更拮据,老妈找了个商场保洁的工作,听她若无其事甚至还带着笑意的从嘴里说出来时我心里猛地一疼,强忍住鼻里的酸意我如无其事问道:“以前你不是做会计么,这个城市也有招会计的地方吧。”
“有是有,就是离家太远了,这个工作离家近照顾你能方便点。”老妈回道。
眼泪就忍不住了。
我背过身擦了擦眼睛,转移话题,“我饿了。”
“想吃什么。”
“木须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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