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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了?”严秉煜侧过脸。

“嗯。”周习坤的头顿点了点。“秉煜兄可愿意帮我?”

“兄弟之间不谈‘帮’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这要是让习盛他知道了,可会有些麻烦。”严秉煜声调放缓着,双目凝视周习坤。

周习坤倒是无所谓地笑了:“不要去告诉他,这件事与他无关。”

严秉煜注视周习坤若有所思地笑着点了头:“那好。不过我总不放心黄云山那人。”

“黄云山若敢如何,就把他扔回天津去,到时候自然有人替我们炮制他。我想他投鼠忌器,暂时没那么大胆子。”周习坤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将浅淡笑意掩在了杯后。

这场计划进行得比周习坤预期的还要顺利。本说眼下这个时候,是军比政大,有兵有枪那才是真家伙,即使是市长本也不算什么。不过严秉煜的父亲不一样,他是南京委员长的留学时的同学,并且深受其信任。在上海,各路都要卖几分面子给他。严秉煜是大公子,有他铺路,何愁不顺风顺水?

那批货物很快就打着干茧的名义入驻十六铺码头的仓库,苏家是办丝厂的,所以这个名头不会引起什么人怀疑。通过严秉煜,周习坤又认识了位法国人,皮尔先生。此人在公董局里任职,说得一口好中文,简直是个中国通,而且喜欢卖弄,不过由于知道成语太多,有时候难免偶尔以字面识意,把词张冠李戴用错地方。闹出一些啼笑皆非的笑话,也权当幽默了。

印度烟土在皮尔先生的洋行里一上市,很快就销售了出去。这个过程时间极短,钱来得极快,即使被皮尔先生抽去了一份,可还是有一笔可观的数目。

周习坤有纵然一跃成为暴发户的感觉。他不是个没见过钱的,可这是他白手起家,挣到的第一笔。从前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无论多少到了手里总是很快地就挥霍出去。可现在他想把那些钱抱着全部亲吻一边,看看这究竟是多少。不过到底周习坤没有这么做,在忍下狂喜之后,他很低调地将钱分开存到了外国银行里。

“周小弟,你果然比你大哥有本事,这以后还不是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黄云山高高长长歪斜在烟榻上,嘴里嚼着玉烟嘴含含糊糊地说。

“那还不是多亏了黄大哥。”周习坤靠着墙坐在另外一端的榻里,臂弯里依偎着个杜小明。

黄云山展开笑,脸上嘴角堆起一道沟壑,周习坤说话中听,这一点就比周习盛强一万倍。虽然自己是现在是龙游浅水,可依旧被他恭恭敬敬地捧着。黄云山心里高兴,肺腔里又起了躁动,一口烟长吐出来,还觉着不够,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在烟熏火燎地鼓噪。

鼻子里透出两缕青烟,他开始倾吐心里话:“实不相瞒,我在天津有个拜了把子的英国人兄弟,那时候他的船遇险,要不是我从海滩子上捞他回来,现在他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这批印度货,就是从他那来的,以后也肯定是源源不断的有。”

周习坤不动神色,唇角笑微微地咬了杜小明喂来的一瓣橘子。两人只穿着条薄透白布裤子的腿,早就你一搭我一缠地交织到了一块。房间里温暖,杜小明的鼻尖上沾了细小的汗珠子,一只手不老实地在盘弄周习坤绸褂子上的盘扣。

他自从跟了黄云山,就很少登台了。成天着对着一张枯槁而又喜怒无常的老脸,早就受够了。如今周习坤这样年轻英俊健康的人在眼前,不用挑逗也能动了情。

周习坤双目盯着他,不知道心里用了几分真情,可那眼神却已是深情款款,像是对着自己久别的恋人。他喉结一动咽下了那瓣酸甜的橘肉后,缓缓悠悠地道:“黄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哈哈。”黄云山看着他们两人,并不觉得有所冒犯,反而越是开心:“我现在是露不得面,以后这发财的路子还不是周小弟你的了?”

周习坤摩挲着杜小明的削肩,他心里本没有长期和黄云山合作下去的打算。可是刚赚了一笔,正让他尝到了一个甜头,但开了胃,才知道这远远还不够。而且有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黄云山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甩掉。

思忖了一番后,他抬起眼道:“黄大哥对小弟这么厚爱有加,小弟可真是无以回报了。”

黄云山大笑着在烟榻上翻了个身,四脚着榻地趴着,脸上又是狡黠地笑,活脱脱像是盯着仔的大个黄鼠狼,凑近了一些道:“也只有对周小弟,黄大哥我才这么心甘情愿呐。这世道还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日我东山再起,绝不会亏待小弟。”他手一指杜小明:“他是你的,我的其他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周习坤轻轻笑了,黄云山若真的能东山再起,还有可能如此和自己说话么?他不再接话,而是伸出手指,指点住杜小明的眉心,沿着鼻梁慢慢往下滑。指尖在柔软的唇舌间绕了一圈,沾了津液继续往下勾勒。

杜小明凤眸痴醉,喉咙间溢出一丝哼吟,周习坤双指灵活弹开杜小明马褂的一粒盘扣,露出里面雪缎般细腻的肌肤。

黄云山眼里泛起光来,沙哑激动地催促道:“脱,再往下脱。”

周习坤没有让他失望,在他面前上演了活色生香的一场春|宫。完事以后,黄云山喘得像只狗,不但埋着身将周习坤性||器上湿淋淋的污|秽舔吃了干净,还吸啄着不肯放,硬是让人在他嘴里又泄了一次。

周习坤终于衣冠楚楚地坐上了汽车,回家时,已然觉得轻飘飘的快被那一老一少榨了个精光,晚饭的胃口更是全无。汽车刚驶出贝当路,他无意间朝车窗外一瞟,便惊见周习盛正靠着雪铁龙汽车抽着雪茄。

两人匆匆对视了一眼,周习坤就立马转过头,催促着司机快开。司机不明情况,按照吩咐地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汽车以一骑绝尘之势,将周习盛甩在了身后。

“艹你个小兔崽子,见了老子居然蹿这么快!”周习盛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望着风驰电掣的背影,一手甩了雪茄,将它踩成了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期无榜单,不过尽量日更,再不济也隔日更。看我写文速度。

请大家支持╭╮

☆、24巧设陷

周习盛觉得有必要找小弟,做一次深入彻底的详谈。至于谈话内容他并没有过多去思考,只是小弟就是个皮松的,隔三差五就需要自己给他紧一紧。

可周习盛发现周习坤这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踪了。或许说失踪不够准确,因为周习盛知道他就在上海,可就是逮不着他人。反正只要周习盛去的地方,周习坤就绝不会露面。偶然一个突然袭击,周习坤就像是个大耗子,自己刚走近一点,他就闻风而逃。

这摆明了就是在故意地躲着自己。

周习盛的忍耐到了极限,什么三十而立,要做给自己看看,都是狗屁么?他开始有些后悔,以前不该总是骂小弟不长志气。现在一看,他这还不如以前那样呢。不就是个小败家子么,周家总还是养得起他的。现在这翅膀要真的硬了,还了得了?

周习盛心里上了火,同时他向来不是个将心事藏着掖着的人,所以这邪火也窜到脸上。让他在脖子上生了一个大火疖子。军服的竖领正杵在痛处,叫人苦不堪言。

“师座,要不要叫医生来瞧瞧?”夏副官送上还带有油墨味道的报纸,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盯着周习盛脖子上红肿的那一块。

漂亮的夏副官,名叫夏长明,最善就是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坐稳师座最宠爱副官的位置。可是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到了头,周习盛是宠他,可这仅限于床上,仅限于随时把他带在身边。可其他实质上的好处,在军纪森严的师座身边,那可是半毛也没捞着。三年以后,他这个位置更显得不上不下,同时青黄不接。因为周习盛没有打算继续提拔他的意思。

“不用。”周习盛不去看他,而是往自己嘴里填进了个油汪汪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尽量不触动伤处咽下以后,他道:“你去把张参谋给我叫来。”

“是。”夏副官冲着地面将眼睛眨了眨,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周习盛在上海,明里无所事事不过是出席一些无关紧要的会议,其实是有南京安排的要务在身,那就是筹划上海的防御计划,这些自然是暗中秘密进行的。在建筑军事工程的同时,也张开了一张探听情报的大网。

这张大网挪至私用,很快就查出了周习坤最近的动向。他在法租界里开了一家烟土央行。合作人其中一个就是黄云山。这下周习盛恍然大悟,为什么小弟会处处回避自己!敢情是暗中玩了这些手脚。

黄云山是个什么货色,他很清楚。现在小弟和他混在一起能出什么好事?他不用想就能知道。这分明就是自甘堕落,自甘下贱!而且自己和黄云山闹翻了,小弟又凑过去,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自己过不去么?

周习盛觉得自己被小弟狠扇了脸,脸上辣一阵,热一阵。

盛怒之下,周习盛让张参谋和夏副官一起去派人去“请”小弟过来。一个半天过去了,小弟没来,来得只有夏副官。进门时他脸上还带着些笑,可以一接触到周习盛的目光,就立刻敛了笑容。

周习盛脖子上已经开始化脓了,他不得不把军服和衬衫上面的纽扣解开了几个,才算好过了些。

“他来了?”周习盛一抖眉毛。

“没。七爷他在严市长府上,说有事抽不开身。”夏副官认真回禀道。

“派兵去!捉也给我捉来!”周习盛半吼着道。声带扯痛了伤处,就像一根引线,即将引爆他的神经细胞。

“师座,听张参谋说,其实七爷只是在那玩麻将牌。看来是有意不肯来。他若是不出市长府,我们的人也没有办法。”夏副官的目光时时在关注着周师长的情绪,说道。

周习盛虽然明明知道是如此,但是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又不一样了。他的太阳穴凸跳着,一身血液狂躁了成了岩浆,在地壳下急速流动蓬勃欲出。

“拿这么个人你们都没办法,我还留着你们做什么?!”周习盛暴怒道,脖子上得伤已经不算什么了。

“师座,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夏副官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堂,所以自诩和其他粗鲁的丘八不太一样,说话也是半文半白。

“混蛋,有话就快说。放什么温吞屁。”周习盛怒火燃烧蔓延,这时候谁要是靠近,必燃上火星子。

夏副官却一点害怕没有,亮着眼闪了闪:“找七爷的时候,我遇到了七爷的小舅子。他和七爷似乎关系不错,不然让他把七爷约出来,不就可以了?”

“老子还要躲着藏着,不能见人是怎么了?”周习盛瞪了眼。

“当然不是。我想师座和二爷之间是有什么误会。若是派人硬来,怕是更要伤了感情。”夏副官微微笑道。

周习盛对这种拐弯抹角的做法嗤之以鼻,不过皱眉再一想,也觉得算是那么一回事。挥了手让夏副官就按照这个来办。

由于周习坤最近忙于生意,苏时征也被冷落了多时。周习坤的生意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特别是对于苏家而言。苏时征看到他天出出进进,去的也不过是些吃喝玩乐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带上自己。他心里犯着嘀咕,先头几次还能忍着,可后来越发觉得姐夫是把自己给彻底忘了。

周习坤不在家,他也干脆懒得回去,白天在烟榻上消磨,晚上就去舞场里狂欢。一天天下来,他年轻轻的脸上也带上了烟容,身体消瘦了一圈。周习盛带领着夏副官等人找到他时,他还在翠金楼的春姨的怀里歪着。

苏时征见人突然有人大喇喇地闯进来,吓了一大跳,鞋都没穿就跳到了地上,还以为是自己被爸爸给发现了,他带人来逮自己回去。可来的人不是苏老爷,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夫他哥哥。他对周习盛颇有一丝好感,后来听闻原来不止自己找不到姐夫,就连姐夫大哥也找不到他人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平衡的欣慰,而且更有一点得意。

他拍了胸脯,在周习盛面前显摆,姐夫对自己好得那叫一个百依百顺,要约他出来那简直只是小事一桩。周习盛对他的话只信了两成,可还是忍耐下了脾气,笑请他打电话给周习坤,请他来翠金楼。而且这是个惊喜,所以不能直说是周习盛请他。

苏时征肩负了师长派给的重任,兴匆匆地就去找电话。他早就想见周习坤了,现在有了合适的借口,这电话打得更加理所应当。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回家,下人却说大姑爷一早就出去了。苏时征又连忙打了个电话给严公馆,接电话的是严秉林,说周习坤前不久刚走。苏时征气得要命,怀着一丝希望,又打回了家,终于把刚进屋的周习坤逮了个正着。

周习坤温温和和地拒绝了他,说一会还要出门。

苏时征急了,非要他来不可。周习坤听他语气,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事,要自己去救他出来。

苏时征顺着梯子往上爬,干脆说自己欠了赌债,被人拦了在这不能出去。周习坤这才算答应了马上过去。苏时征撒了一个大谎,心中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坐在烟榻的边缘。因为此刻周习盛已经大爷似得占据了大半个榻面。厢房内还站了好几个一身戎装全副武装的丘八,一个个面容严肃。夏副官站在窗边,从一道窗户缝里观望着门口。

苏时征隐约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紧张得汗湿了手。周习盛见他这个模样,笑从嘴边挪开了雪茄道:“待会我想和我小弟叙叙家常,劳烦苏少爷回避了。”

“哦。”苏时征皱了眉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过了这一关。

夏副官忽然回了头:“师座,七爷他来了。”

苏时征笑了出来,从榻上弹坐了起来,却不想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指向了他的太阳穴。他回过头去看,才惊觉那是一把枪。

“这是做什么……?!”苏时征哆嗦了一下,被枪逼着又坐回了榻。

“苏少爷别急。只要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就不会伤害你。”周习盛笑从榻上占了起来。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那人就立马拿出了绳子,把苏时征绑成了一个粽子。苏时征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被堵着嘴不能出声,只能簌簌地往下落眼泪。觉得自己要活不了了,笨蛋一个上了人家的当,还害了姐夫。只希望姐夫不要上楼来,快回去,快回去啊。可终于,门被敲响了。

两个卫士拿着枪站到了门后头。门一被推开,那两人就冲了上去,将刚进门的周习坤摁了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追的文完结了,好落寞!

明天周末了,大家周末开心~苦逼的咱还要上班,感觉不会再爱了。

☆、25算你狠

周习坤完全是猝不及防,膝盖“咚”地磕在了地上。两只手也被人揪扭在背后。他原以为给苏时征放债的不过是混混流氓之流,可一抬头看到了这满屋子的卫士就全明白了。

“姐夫,姐夫……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苏时征哭腔着大声喊道。这声音听得周习盛心烦意乱,当即挥手让人把他带走。

“姐夫,姐夫。”被人拖着往外走的苏时征,害怕得腿软,膝盖都站不直了,哭得泪水满面地使劲回头。

周习坤一时无言,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不可能再说出话来安慰,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回栽在苏时征手里。他沉默着看着地面,只能拿出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势头。严阵以待地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

周习盛眉梢眼角俱是得意的笑意,他扬着唇走到周习坤的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小弟,别怪大哥用这种方法骗你。现在想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大哥,你这么急着找小弟,到底有什么指示?”周习坤心里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平心静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周习盛蹲下身,手探入周习坤的西装外套,一下就摸到了那柄勃朗宁,前一阵,小弟就是拿着这柄枪指着自己,要杀了自己。周习盛笑了,他并不急着拿出来,而是用冰凉凉的枪,隔着衬衣去搔刮周习坤胸前的□。

枪口生冷,周习坤浑身惊颤了一下,他变了色,痛苦地喘出一口气,皱了眉头:“大哥,算我求你。别这样了,我宁愿你赏我颗枪子。”

“你这是拿死来威胁我?枪子是要赏你,可是不是射在这。”周习盛笑了声,这句自己说出俏皮而下流的话语,让他全身激荡起暖流,简直要一发不可收拾。

他用手指轻揩过那颗□,分明是坚硬挺立的感触。这让他又得意了一番。他把枪拿了出来,在小弟的脸蛋上拍了拍,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看着小弟不削似的表情,把枪压抵在了周习坤的唇上。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舔它。”周习盛生了捉狭的心思,凝起目光,命令说。

周习坤闭紧嘴,皱着眉头,懒得搭理。

周习盛干脆抓起他的下巴,手指卡住下颌骨,强硬分开他的唇,然后直接把枪管捅进了他的嘴里。

周习坤的牙齿被枪磕了一下,连着牙根抖泛起酸,满嘴都是生铁的味道,这还不算,那玩意竟然开始在嘴里进出起来。这种羞辱,让他忍无可忍,睁开眼拼死盯着周习盛。那模样就像一头豹子,若不是两边有人架住他的手,一定会扑过来。

周习盛在他这眼光中乐了:“好宝贝,枪不一定是用来杀人的,知不知道?还是你不喜欢这个,喜欢真家伙?”

周习坤硬着舌头,无动于衷。

周习盛斜了下眼睛,咂了声:“别怪大哥教训你,谁让你不干人事了?黄云山那老匹夫,不要脸的东西,亏你也看得上?难道苏家的那个女人不给你钱花?你就这么缺钱?还是故意要和你哥我对着干?”说着他手掌抵住枪柄狠狠往里一推。

周习坤痛苦呜咽了一声,枪管几乎插入了他的喉咙。他垂下眼睛,眼睫颤动了几下。

周习盛看着他那模样怪可怜的,伸出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揉搡起他的头发。这是自己小弟,自己的东西,不该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周习坤晃了晃脑袋,嘴里“唔”了一声,口腔里积攒着的津液,顺着唇角滴下了一滴。

周习盛喉头滚了一下,拔出枪就吻堵住那张嘴,在津液满满的嘴里浑搅了几圈,撩动里面的那根舌头与自己翻搅。吻够了才“啵”的一下分离开。两边站的小兵目不转睛,表情纹丝不变,因为不敢变。

“大哥……。”这一吻下来,周习坤的态度果然有改变,居然气息微弱地,轻轻叫了一声。

“嗯…。”周习盛喉咙里打了一声腔,周习坤服软妥协的样子是他的软肋,每戳必中。不过现在他对小弟多了个提防,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鬼把戏。可是想想周习坤现在怎么也不可能从这里飞出去,他又稍微安心了一些。

周习坤抬起眼睛看着周习盛,是听话的模样:“叫他们都出去好么?”

“怎么你还怕丢丑了?”周习盛略微不削,心底却是愉快的。他把枪交给身旁一个人,果然叫他们都退了出去。其实他今天本就不是打算来动刀动枪,而是准备实施怀柔政策的。他退走了几步,平复了一下方才的心情,坐到了榻上看着周习坤。

“你过来,过来这里坐着。”他有些烦闷着道。

周习坤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没有挪动位置,而是拿出一块手帕,偏过头擦了一下嘴巴。手帕上出了口水还沾了血迹,怕是刚才磕着了牙龈。他不做声,将手帕塞回进口袋里。

“叫你过来!听不懂人话么?”周习盛怒吼了一声。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知道该那这个人怎么是好了。因为从来都只有小弟缠着他这个哥哥,他从来没去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对这个人伤这么多脑筋。

周习坤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了榻边上:“大哥这么生气做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小弟。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黄云山来找我合伙,我想着他是大哥的朋友,就答应了。”

“少他妈编话骗我了。你这反倒是怪了我?”周习盛瞪圆了眼睛。他长得天生就是威风凛凛的架势,平常不怒就有几分怕人,若真生气起来,简直能有让周围万物胆寒之势。怀柔政策在他这模样下,永远无法贯彻落实。

“当然不是。”周习坤笑了一下说。

这一笑让周习盛胸襟一荡。“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下贱货!”周习盛怒骂了一句,翻身压到了周习坤的身上。粗暴地开始撕扯他的衣服。耐心只够解开两粒衬衫纽扣,其余的一气呵成整个崩落了满榻。周习坤朝着周习盛的脸猛挥起一拳。那一拳下手不轻,周习盛不闪不避,一下捉住了他的手腕,将手死死摁在头顶。周习坤又蹬起一腿。

两人交缠扭打在了一起,各有占上风的时候。两兄弟彼此都是撕破了脸,所以没有任何顾忌。周习坤手不够用,脚不够用就上牙齿咬。周习盛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说什么。直到最后两人都没法动弹,才都大喘着气,已交缠的姿势,默认地来了个中场休息。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早在刚才如孩童般的斗殴中,凌乱不堪。汗水浸染发丝,带着青红伤痕气喘连连。姿态毫无优美可言了。

“我劝你及早收手,黄云山不是个好东西!”周习盛盯着小弟那张脸,那语气绝不是“劝”而是军令如山。

“这个我知道。”周习坤丝毫没有领情的态度。

“他碰你了?”周习盛腾出一直手,往周习坤裤子里面摸。周习坤甩打开他的手,脸怒得赤红赤红:“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当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周习盛哼笑道。那露骨的眼神,也已经透漏了他想所说的一切。他手掌压到周习坤肩膀上,不容他几下挣扎一下扯下了他的裤子。手摸到了他的两股之间,出声就是吼似的嗓门:“他动你没有?让我看看!”

周习坤伸手要提裤子,可刚把手放过去又松了开,干脆地仍由他摆布,嘴上说:“没有,怎么会呢。不看苏家的面子,也得看大哥的面子。他没那个胆量。”

周习盛看了看他,十分不信,手指试探地往里捅入小半指截,那一小圈肉果然紧致地死死嵌咬住了手指,再进去半分也是困难。这才算面前相信了小弟的话,冷笑一声:“算他识相。”

周习坤绷紧了神经,眼瞪了起来,可又不能将厌恶显露过盛。眉头只皱了一下,就舒展开,带着一丝恳求般的说:“大哥,让我走吧。”

“让你走?除非他妈我不是个男人。”周习盛是□上叠怒火,小弟光了屁股躺在自己面前,如果还将他放跑了,那他满可以一枪崩了自己,不用再活了。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是你亲生弟弟。”周习坤说得颇为无辜。他知道今天很难全身而退,却也不想就此躺平让干,便靠着两张嘴皮子说话周旋:“这生意若是做的好,小弟自然会孝敬大哥。”

“呸,我会稀罕你那么点钱?”周习盛哼笑一声,手指捻住小弟胸前的褐点碾了碾:“以前你怎么不说是我亲弟弟了?”

周习坤心虚一笑,捉住周习盛的手。自己以前也的确是不争气的败家子,所以挨打挨骂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以至于到后来发展到挨干,那也算有所求取。周习坤不为这些恨他。

若不是,后来周习盛愈强的控制欲,将他困在周家老宅的房间中三年,在这三年中做尽卑劣之事。他依旧是自己可敬可畏的大哥。可这些事现在的周习盛不会知道。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对立决裂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以前的那个自己。周习坤惧怕自己会重蹈覆辙,所以绝对不能给自己任何机会,去倦怠、去妥协。

“以前我是走了歪路,可没人说就一定要走这条路一辈子。再说你又不是找不到人泻火,那人你还不满意,我可以帮你找兔子。”周习坤语气决绝,嘴角扬起一丝笑,手指戳向周习坤脖子上那个红肿泛黄的伤口,然后重重一拧。

周习盛被猛然疼得一哆嗦,扬手甩到他的脸上。难道小弟只能给自己两个选项?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兔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不过要多一个选择,周习盛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弟弟不是女人,是女人自己大可以给他个名分。可弟弟是个带把的,这条路就必然断绝了。

周习坤被这一巴掌似打得起不来了,瘫倒在榻上,冲着天花板痴痴沉沉地笑了几声。

“你说的那人是谁?”忽然周习盛反应过来问。

“门外那个夏长明嘛。”周习坤说。

周习盛压根没想到这个人,恍然觉得他这话里有吃醋的意味,便又乐了起来:“你不喜欢他。”

“谁说我不喜欢。我还想向你讨他过来玩玩呢。大哥你答应不答应?”周习坤笑说。手剥开自己身上零零落落的衣服。

“你做什么?”周习盛注意到他的动作。

周习坤把自己脱了个赤条条,横呈着躺在榻上,手枕在自己头下,说道:“算我欠你的,最后一次。你能拿多少是多少。”

“你!”周习盛的面部肌肉抽跳了几下,发现自己已然被小弟牵着鼻子走了。这一场真是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

可脑海里想什么是一回事,身体又是另外一回事。周习盛的目光被榻上那个身体所吸引着,从修长笔直,肌肉结实得恰到好处的腿。周习盛心里火起了灭,灭了又燃。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小弟是难得这么听话地躺在自己身旁,可这副样子,就像没煮熟的夹生饭,让人难以下咽。

他低着头审视着小弟的脸,从下巴到鼻子,再到眼睛,就是是觉得这张他曾经熟悉面容上,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他眉心疼了那么一下,觉得眼前一黑,伸手拿起衣服盖在了周习坤的身上:“不。你说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我们之间没个完。”

“你爱我?”周习坤突发奇想,嘲讽地笑问。其实他知道那个答案,因为上辈子,就从来没听大哥开口说过“爱”字。就算是对后来娶的嫂子,周习坤想他也肯定没对她说过。爱这个字,早就在周习盛还没出生的时候,在母亲肚子里就被吞吃了。所以天生是个无甚感情的动物。别说爱,就连最基本的怜悯同情的都没有。

周习盛自认为是很爱小弟的,因为他的脑子里“爱”与“干”是同一个字,他很喜欢干小弟,那就是很爱。这份爱全是凭实际行动来体现的,不在说上。他冷笑了一声:“你难道是想得到罗曼蒂克的表白一番么?”

周习坤摇摇头,笑看着他:“我喜欢罗曼蒂克的爱,可绝对不是跟你。”他站起来,用很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了一身,衬衫扣子所剩无几,只能把用西装掩饰。

“那是和苏大小姐咯?”周习盛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

“你可以这样认为。”周习坤弯下腰,把鞋子穿了好。

“女人的心可是善变的很。”周习盛用笑来掩饰自己心里的情绪。

“那也比大哥的心,一成不变的好。”周习坤笑容隽永,意味深长。“大哥,钱我现在是不缺了。这次最后的机会,你不要,以后也没有了。”

“有没有,我说了算,”周习盛觉察到自己败了,可是他绝不会承认。

“那我们走着瞧吧。大哥,我还是希望你是我大哥的。”周习坤说完,便走出了门。房门外夏副官还有几个卫士正站在走廊里,刚才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我小舅子呢?”周习坤回过头去看周习盛,

周习盛冲夏副官打了个手势。夏副官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从隔壁屋子把哭得昏昏沉沉的苏时征带了出来。周习坤上下看了看他,确认全身完好无损,便转身走了。

苏时征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垂头丧气,可怜巴巴沉默着跟在周习坤身后。出了楼,钻入汽车。

作者有话要说:

被黄牌警告了@_@稍微删除了一点点~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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