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习盛不是来看戏的,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可周习坤却看得颇为仔细,眼皮子底下溢出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唱小生的白俊公子萧玉鸣,简直像是快爱上他了。
“喜欢?”周习盛拉展开眉头问。
“啊,漂亮。”周习坤很是故意地说,从桌上果盘里拿了颗花生剥出两粒红皮花生仁扔进了嘴里。
“呵。你也漂亮。”周习盛向来是不太看得惯这些文文弱弱的戏子模样,所以这句话并不是夸赞语气,可也没刻意带着攻击性色彩。因为周习盛一直觉得今晚这是一场罗曼蒂克的约会。
周习坤眼下一转,并不放在心上。既然跟着周习盛来了,他的自我心理工作就已经在来的路上建设得很完善。让大哥现在逞逞口舌之快这不算什么。白闻生还在他手里呢。虽然周习坤了解大哥不屑于用白闻生来要挟自己,不过谁知道把这疯狮子惹恼了会是什么后果,更何况着疯狮子后面还站着一只专出坏主意的公狐狸。
想于此周习坤笑了笑客气地说道“大哥,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麻烦倒也不麻烦,只不过你好像对你那个妹夫特别上心?”周习盛手指点了点几案面,一副大爷派头。
“也不是,只是我那个病中的老岳父对他特别上心罢了,我这也是奉命办事”周习坤诚诚恳恳地回答。
“是么?”周习盛不信地问。
“你以为呢?”周习坤低硬着声,显得略有了脾气转过了目光。
周习盛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地笑了,恨不能在他脸上大亲一口,就觉得他生气的时候也特别又一番风情,于是一双眼睛里不由得燃上了暗焰。
夏长明眨着一双明亮眼睛看着师座,心想着他这是又要开始发情了啊。夏长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七爷周习坤,实在没在他身上找到什么可取之处。不如自己,哪一处都不如自己。除了出身好以外,可这是老天决定的,怎么能怨得了自己呢?夏长明对自己的人才样貌一直是很有自信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摊上了一个爱赌博酗酒不争气的老爹。不然自己那也是个少爷的命啊。
“想你们也不能如何。”周习盛自负地笑说,一只手很是自然地搭到了周习坤的手背上。周习坤不自觉将眼一瞪,却是反握住了周习盛的手,将它按在桌子上,拍了拍哄似的说道:“看戏。”
周习盛对小弟这一做派很是受用,既然小弟喜欢罗曼蒂克的这一套,自己就陪他玩。可是对他来说这些不过是想得到猎物,所撒出的一些诱饵。以前想吃到小弟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周习盛是个老饕,过去那种无所节制的吃法也没让他觉得餍足。而现在这种吊着胃口,看得见吃不着得玩法,颇为新鲜地勾起了他食欲。他看着周习坤,见他衣着俨然,神态正经,就恨不能一件一件扒光了他,将人摁在这栏杆上当场给干了。
周习盛不动声色滚动了喉结,咽了一口唾沫,今晚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抬起眼给夏长明使了个眼色:“你出去。”
“师座。”夏长明有些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可是周习盛一瞪眼,他就毫不犹豫地行了军礼,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周习盛是不会领会夏长明的心思的,此时此刻他已经全神贯注于周习坤的身上。周习坤在这目光下其实如坐针毡,不得不摸出了烟,吞云吐雾地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周习盛在他的神态自若捕捉到了一丝紧张,他想小弟还是畏惧自己的,这很好。
他伸张一条长臂搭搂在了周习盛的肩头,将整个人围搂了起来,不等他发表异议,两指就夹住了周习坤嘴里的那根烟,身体倾斜着越过了那张几案,去抽那根烟。周习坤纹丝不动,感觉大哥的脸就要与自己的紧密相贴,鼻子下除了烟味其余皆是他大哥的味道。他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自己的身体和大哥的曾经有过无数次的亲密无间,他也的的确确从中感受到过快活。可是,到了现在,那些不过变成了记忆力一堆放了时间过长的烂肉,回忆起来光闻着味道就犯恶心。
而周习盛饱满地吸足了一口烟以后,侧过头朝着周习坤的面目就缓缓喷吐出来。那烟雾本呈一股烟柱子撞到周习坤的脸上后向四周卷散开,薄雾似的笼罩到着直到消散。
“大哥你做什么?”周习坤忍不住问。
周习盛一拍周习坤的后脑勺说:“你忘了么,你小时候追着我就求我喷你一口烟。”
周习坤隐约记得有这个事,不过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承认,他盯着周习盛的眼角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大哥,你该给我找个嫂子了。”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周习盛一愣,手里的烟灰数数落到周习坤的西装上。
“再不结婚,你都要老了嘛。”周习坤笑说。其实周习盛正值壮年,眼角锋利,肌肉皆是饱满富有张力,可是周习坤就是想刺一刺他:“大哥,那严家的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大哥看不上她?”
“你怎么知道?严大告诉你的?”周习盛迷了眼睛问,个不太美好的事,不该在这么个倾诉兄弟之情的美好时刻被提及。
他虽然对严家那个小姐没抱多少意思,可是谁先拒绝谁,这可就是很关键的问题了。那严家大小姐是个读教会学校长大的时代女性,崇尚自由恋爱,所以当周习盛衣冠楚楚的要去看看未来准媳妇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严三小姐态度坚定地一口回绝了。对周习盛来说这虽然算不上是个打击,但是以后他对这类的事情的兴趣更加寥寥。
“就随便一听说。”周习坤以胜利的姿态笑了,在这方面他已经赶超了哥哥一步,不仅先结了婚而且连孩子都要有了。
周习盛自然看到了小弟脸上显而易见的优胜感,他冷笑了声,用夹着烟的手拍了拍周习坤的脸:“宝贝儿,这位子留给你怎么样?”
“我可不要。”周习坤目光一敛了笑,将目光放到楼下台上。
周习盛把烟往地上一扔,满掌握住了他的肩头,另外一手拽出了周习坤的领带,然后动作娴熟地开始抽拉解开。周习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起头:“大哥,我们在这里打起来可不太好看。”
“那你就老实点,给我听话!”周习盛长长抽出领带在周习坤的手上绕了几个圈,然后扎成了一个结。周习坤睁圆了眼,紧盯着他,伺机以待的模样。
周习盛却后退了一步,笑了笑看着他:“别每次见面都要打要杀的,行不行?”
“要打要杀的到底是你还是我?”周习坤皱眉问。
周习盛嘶牙一想,也记不明白了,算是妥协着说:“好,好,算我,算我的错。那我们现在开始握手言和,好不好?”
“握手个屁。”周习坤恨骂了一句,看了一眼手上的捆绑。
周习盛目光也随之看了眼,笑了:“不能握手,那就亲下。”
“滚!”周习坤绿着脸愤然道。可周习盛不依不饶压着周习坤肩膀就要去亲,可那人强拧着脖子,两个人的嘴死活接不上。摩擦扭撞间,周习盛简直感觉自己热血就要擦枪走火,军裤里支着钢炮,顶抵在周习坤身上蹭撞,于是他放弃了亲嘴,而是搡住小弟的头发,压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裤裆里摁。
周习坤的口鼻完全挤在了撑胀的军裤间,一阵阵窒息与厌恶感紧逼着他。其实他手上的结并不紧,完全可以自己挣脱开,摆脱这场猥亵,可周习坤没有,因为在他心里有一盏天平在不断地左□斜衡量。
而就在这时,门帘忽然就被挑开了。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带着笑意走了进来:“两位周爷,这是在唱哪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在文下看到妹子们是每天最开心的事=-=!
☆、34险逃生
周习盛抬头一看,走进来的人正是黄云山。夏长明垂着头睁着眼站在旁边:“师座……,黄老板一定要进来。”
周习盛眼神锐利,二话不说走到夏长明跟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夏长明被打懵了,白脸上鼻血滴答就趟了下来。
“黄老板来了怎么不早来通报?!”周习盛暴怒道。
“属下失职,求师座责罚。”夏长明捂着一边鼻子,鼻音浓重。
“诶,跟他没关系,就别为难他了。”黄云山向来怜香惜玉,掏出一块丝帕向夏长明递了过去。夏长明哆嗦着,却不敢接,看了周习盛好几眼,才终于得到眼色。这才伸手接了过来,一下捂到了鼻子上,然后退了出去。
这时候,周习坤已经挣脱开了领带,将它卷起来塞进了裤口袋里。站起身俨然刚才毫无其他事情发生一样,笑对黄云山说:“黄老板,这么巧你也在?”
黄云山挑了一下稀疏杂乱的眉毛,笑了笑:“小明一直在我耳边提起他这两位师兄呢,怎么说也要来捧捧场子不是?”
周习坤笑点了点头,抬起眼正看到了黄云山身后的杜小明,他正一直朝着自己微微笑呢。周习坤看着他,也是点头示意。
“黄老板,不在租界还真是难见到你。”周习盛面目带笑,话却很是刻薄。在他眼里黄云山就是个乌龟,只敢龟缩在英租界里。
“所以说我们三个有缘啊。”黄云山一边道,一边很自便地坐到了座位上。周习盛和周习坤对视了一眼,也随之坐了下来。
“黄老板,听说我弟燕棠最近一直蒙你照顾呢?”周习盛道。
“照顾谈不上。周小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才,一起发财罢了。”黄云山笑道。
周习盛冷冷峻峻地盯了一眼周习坤,周习坤只是半垂着眼睛发笑。他忍不住就嗤之以鼻地道:“他能做什么生意,我看他,被人卖了还会帮忙点钱。”
“这话说得…”黄云山冷笑了声,手点了点胸口:“你以为我黄某是什么样的人?”
周习盛大喇喇地坐着:“我这是比喻,没有指名道姓的意思。”
周习坤只听,由他们去斗嘴,一双眼睛微微笑着看着杜小明。这次还是靠了杜小明的帮忙。杜小明坐在黄云山身边,眼睛也是看着周习坤的,简直到了羞羞答答的地步。
他其实是个认命的,做这一行的,又不能唱成顶红的角儿,而就算红得发紫,也有色衰年老被人忘却的一天。跟着黄云山,不算好也不算坏,只能偷偷多存点钱,到以后被人玩腻了也可以自个过得好点。可当他遇到了周习坤,才又觉得原来这命也未必是绝对的事。
这四个人,其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还有两人却是在偷偷的眉目传情。而楼下的人声鼎沸简直和他们没了关系。一个穿着衬衣马甲的服务生模样的人进出倒茶添杯,也几乎没有人太注意他的存在。
周习坤本也没留意到他的存在,可就在他走到黄云山身前,弯腰看上去是要清理桌面上的花生壳的时候,周习坤兀然发现在他的托盘下还藏着一个黑洞洞的家伙。
是枪,周习坤呆看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人伸手掏枪。
“小心。”他大叫一声。周习盛和黄云山也反应过来。可那人离黄云山很近,又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虽遭阻扰可很快就瞄准了黄云山,扣准了扳机。然而黄云山临危之下竟然抓起身边的杜小明,将他往枪口上一推。周习盛也当即扑了过去。
可时正是楼下票友们欢呼叫好,喧嚣整天的时候,枪声也被掩盖在了这片嘈杂之中,只是闷闷一响,子弹打在了皮肉上。杜小明应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搐蜷在一起。杀手也被撞倒在地,周习盛刚是撞偏了杜小明,这下他眼疾手快踢走了落在地上的抢。在这一片混乱中,又是一声枪响了,是周习坤一枪打在了那人的太阳穴上。
黄云山已经吓得钻进了椅子下。杜小明没有打中要害,可是也流了不少血。鲜红的血液,从肩膀的伤口不断往外溢出。他眼角湿润着,痛苦眨闪着看着周习坤。
而周习坤握着枪,瞳孔收缩在一起,浑身绷紧着还保持着开枪的动作,还在不断发抖。周习盛捡起地上的抢,警惕地看了楼下,又拉开一丝帘子看了看走廊外头,夏长明不见了踪影,也没那人的同伙继续冲进来。可这里已经不安全,必须马上离开。
“燕棠,走啊!”他压低声音叫道。
周习坤这才反应过来,他弯下腰把躺在地上快疼昏过去的杜小明抱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椅子下还抱着脑袋的黄云山,对周习盛说:“带着他。”
周习盛是不情愿的,黄云山是他们袭击的目标,带着他就多很多危险。可是此刻没有时间多想和解释,他一把将人拽了起来,把黄云山顶在了前面,端着枪出了包厢。周习坤抱着杜小明,虽然拿着枪,可遇到了危险也没办法再瞄准开枪。所以他只能跟在周习盛,靠着他的掩护往楼下走。
来来往往看戏的人,都被枪吓呆了,一个个贴着墙站着不敢喘气。周习坤看着杜小明流出的血越来越多,简直在他肩头开出了一朵血红的花。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而臂弯里沉甸甸的,后背也被汗水沁了个透。他稍停了脚,使劲抬臂往上一托,杜小明身上的血,也染到了他的身上。
“没事,你不会死。”他喘着气,低头对怀里的人说,脚步不停交替,急匆匆地沿着陡窄的楼梯往下赶。周习盛就在他的前面,手握着枪倒是稳稳当当,沉着无比的样子。周习坤对自己大哥的枪法有信心,所以并未彻底慌乱。
他们在一片惊呼中出了戏楼,周习坤放下杜小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去套车钥匙。周习盛立在他身旁,左右扫视,一边催促:“你快点!”
周习坤这时候也没工夫去反驳他,选出钥匙插入车门拧动着将门拉开,周习盛先是把黄云山推进了车里,周习坤又把杜小明抱了进去。他自己则绕道了驾驶室,可此时又是一声枪响,骇得周习坤往车旁一躲,那子弹就擦着车顶而过撞出了一道火花。
周习盛当机立断抬手就朝着街口发出枪声的地方来了一枪,一人在人群中倒在了地上。可周习盛再一看,有数不清的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边举枪。与此同时子弹声此起彼伏在车上响了起来,眼看不一会这车就要被打成了筛子。
“走!”周习盛叱道,同时钻进副驾位。周习坤随后进了驾驶室,关上车门发动了车,子弹还在射击,他只能埋在方向盘上,踩下了油门。车狂飙地窜了出去。那些人还在后面追,周习坤不敢回头,只能不断加速。车驶入了租界以后,那枪声才算消失,安静了下来。
周习坤这才有工夫放松了些双手,侧头去看周习盛:“去,去医院么?”
“别。去我那。你下来,换我开。”周习盛道。周习坤刹住车,两人调换了位子。坐到副驾驶位的周习坤几乎要瘫到椅子上,大喘了好几口气以后他才想起后排的杜小明。他转过头,发现杜小明是半倒在车门上的,而黄云山离得他远远的。
“看看他还活着么?”周习坤吼道。
黄云山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是和自己说话,他不想碰满身血的杜小明,可是周习坤的命令现在他又不敢不听,只好伸出手探了一下杜小明的鼻息。一下感受不到,又碰了一下,这下他转过头:“活,活着呢!”
周习坤松了一口气,转过身不再说话。
车窗外夜色凝重,只有汽车轮胎刷刷开过路面的声音。街道两边很远才有一盏孤零零的昏黄路灯。终于车在一个弄堂口停了下来,周习盛下了车,把车后的两人弄出了车。周习盛抱起昏厥的杜小明进了弄堂,周习坤走在他身后,东张西望。他不知道自己大哥在这种平民弄堂里也有住处。
在弄堂七拐八转,终于进了个屋子。周习盛关上门,拉亮灯。这屋子窗明几净,收拾得就像是普通人家住的一样。把杜小明放在一张床上后,周习盛去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提着医药箱就走了进来。杜小明的肩膀被贯穿,不过没伤及要害,止血,包扎,等一切忙完已经是凌晨三点。
医生走了以后,周习坤这才觉得彻底的安稳下来,他走到另外一间房,把自己血淋淋的衣裤脱下来,往床上一倒。不一会以后,他虽然没有睡着,可整个身体和思维都开始游移漂浮。不知道多久过后,床边一陷,是周习盛躺了下来。周习坤不挪动,周习盛也不说话,两人竟然和平共处地躺在了同一张床上。黄云山被关在了另外一个小房间里,所以这屋里如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今天来更。
目测有个大考试正在逼近,所以会更慢点了。不过尽量保持隔日更。
现在手里还有点存货=-=可是如果存货用完了就很苦逼了==
☆、35同枕眠
等周习坤终于缓过来,才侧过头,皱着眉头看着躺在一旁的周习盛。周习盛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等他转过头要闭眼睡一会的时候却听到周习盛开口道:“黄云山那人不行,这下你信了?”
“我知道。”周习坤一和周习盛谈到这类问题就头疼,所以他不想说话,闭上了眼睛。
“不知好歹。”周习盛骂道,不过声音很轻。过了一会,他发现周习坤不再搭理他,便翻身压到了人身上,开始揉搓他的身体,一定要把人弄醒了。
周习坤开始还能装死,可最后也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一把子抓住了周习盛的手,气道:“有完没完?我累死了,要睡觉。”
“你累,老子不累?这可是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周习盛抓住了周习坤的头发,逼着人与自己对视。
“请我看戏的是你。何况你也没死。”周习坤垂下眼睛,惫懒地说。此刻他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衩。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狗东西!”周习盛凑下头,和他到了头抵头的模样,咬牙切齿般道:“老子可就怕那颗子弹没长眼伤到你一身好皮肉。”
周习坤笑了,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他太困了。可是周习盛又硬生生把人给摇了醒:“不行,今晚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手一扔,把周习坤丢躺到床上,动手开始松解自己的皮带。
却没想到周习坤这时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抬起手对他招了一下:“你精力那么好,那就赏你吃吃……。”于是他闭上眼睛,双手摸到自己裤头,屁股在床上一翘翘,开始往下脱蹬裤子。周习盛眼睁睁看着他这似春梦中似的行径,被燎原了一身火。就见周习坤的身体在刚刚把裤衩腿到大腿根时,就宣告了罢工。没了筋骨般的一只手垂着指了指下身,然后梦呓着道“来吃吧,只有这里。”
周习盛登时就被气笑了,一巴掌拍在周习坤的侧臀上。笑着骂道:“贱小子,混账东西,骚货。”他一口连续骂了好多个词,可是托住小弟的身体却又有点爱不释手。感慨了一下,好像以前那个缺心眼的小混蛋又回来了。两掌揉住手感极佳肉乎乎的臀肉后,他当真俯下身含住了周习坤腿间的家伙。周习坤当即抖了个激灵,嘴里还哼出了一声,显然是舒服极了。
周习盛对这身体惦念依旧,此刻含住那软韧的玩意,像是得到了一个好玩的宝贝。吸吮舔啄,眼睛只盯着周习坤,就像看在自己刺激下,他是什么表情。这东西是个禁不起都逗弄的,很快就涨大充血抵住了周习盛的喉咙,让他差点没反吐出来,这下算是自作自受了。
其实他口技不佳,因为在床上,很少有他去伺候人的机会,一切动作也不过凭记忆,回忆人家是怎么伺候自己的。弄了老半天,周习坤不但不得解放,还被他牙磕得疼起来。这时候周习坤的瞌睡已经全醒了,可他还装作睡梦,闭着眼睛薅住了周习坤的头发,然后挺动自己腰往里顶撞。这动作是完全不在乎对方感受,而是一味的享受沉沦,同时一想起自己干的人是大哥,周习坤就越发兴奋起来。
相反周习盛却在无比痛苦之中,换做躺在床上的是别人,他早就要狠狠揍他一顿了,可就因为那人是自己小弟,所以他忍了。煎熬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一股子热流终于有力道地激入口腔。周习盛闭紧嘴,快速冲到浴室里去吐了又漱了口。回来时还忍不住骂骂咧咧了几句:“妈的,原来这玩意这么难吃。操!”
他给周习坤擦了擦身。外面天都灰蒙蒙地快亮了,也没几个小时能睡了,便躺到床上,把光溜溜的整个人抱进了怀里。这是一具结结实实的躯体,还隐隐带着烟汗的味道。周习盛想起以前小弟总是把自己弄得笑喷喷的,好不熏鼻子,现在这味道反而好多了。他鼻尖贴着周习坤肩胛的肌肉嗅了嗅,然后干脆张开嘴满满咬了上去。他舍不得把人咬醒了,所以只是浅浅的一口,落上了不深的牙印。这才蹭蹭贴贴地把脸埋到了人肩膀,瞌睡起来。
几个小时后,已经是上午了,周习坤率先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周习盛的脸近在咫尺,还在睡着小打着长长的呼噜。昨晚的事很快就清晰地涌现在了周习坤的脑海,他脸一变色,身体往外挪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拎开搭在自己腰上沉甸甸的胳膊。两条腿耷拉到床下,起身想要穿衣服。可在房间里看了半天才想起昨晚那衣服算是毁了,根本没法再穿。回过头,又搜寻了一边床上,自己裤衩被周习盛压在了身下。
周习坤眉毛一跳,干脆把他大哥的军裤和衬衣穿在了身上。衬衣扎在裤子里,皮带一系,马马虎虎地也算合了身。
于是等周习盛醒来,在房里找不到了小弟,也不见了自己的衣服。他骂咧了一句,赤脚下了床,走出房下了楼,却见小弟穿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木头方桌前喝着一碗热腾腾的豆浆,另外一手还拿着一根金黄油条。他一个心落了地,刚才还真以为这小子就这么溜走了。
周习盛向周习坤走了几步,周习坤听到了脚步,口里咬着油条抬头一看,就见周习盛赤身裸|体,一身健硕的肌肉,腿间的一套家伙还随着走路而摆动。硬生生的吞咽了一口,当下油条便卡住了他喉咙,喝了好大一口豆浆才咽了下去。
周习盛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冷笑,目光是盯着人的裤裆,他在想那军裤里头,必定什么也穿,又想起昨晚,给人拍背的手简直要化作了霹雳掌,重得让周习坤喷出了口豆浆。
就这么光着不是个事,所以周习盛叫昨晚的那个军医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两套寻常人穿的褂子。周习盛和周习坤这么一换上倒真像了住在着里弄里的两兄弟。哥哥高壮可能是在码头干活的,而弟弟文质是个教书先生。
军医给杜小明查看了伤势,又换了药喂了药,他表示杜小明虽然还在发烧,但是生命没有大碍。周习坤握着昏昏迷迷的杜小明的手,这才想起了被关在小房间的黄云山。可几人打开了房门一看,却发现窗户打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习坤懊丧,昨晚手忙脚乱,实在轻视了黄云山。不过还好他跑了,不然自己也暂时想不出对付他的办法。而且现在追杀他的人已经到了上海,他从自己这跑了,也未必能有好日子过。
中午,出了太阳。周习坤提出要走,周习盛却不让。昨晚周习坤杀了人,黄云山的仇家肯定也在找他,现在要出去不安全。可他却执意着要走,他不可能为了这个事和黄云山一样一辈子躲躲藏藏。杜小明受了伤,只能暂时住在这里,继续治疗。
周习盛看怎么说周习坤都不听,真想直接把房门锁了,关着他,让这个不听话的弟弟一辈子不能出去。可现在的小弟,不是自己说管就能管的。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随便他去了。
当天下午周习坤回了苏家,苏时瑛在家里因为丈夫的一夜失踪正心烦气躁地在家里发火。一见周习坤换了全套衣装,简直有些灰头土脸地回来了,生气也转换成了些心疼。周习坤编了一套滴水不漏的谎话,说是昨夜回家遇上了混混抢钱。苏时瑛把本来留着骂自己丈夫的话都转给了那些混混,还说要去巡捕房。只不过周习坤当然是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周习坤没有再出门,而是安抚性地陪着苏时瑛,在家里睡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他先找了严秉煜说了关于黄云山的事。他们决定先将洋行关门一段时间,仓库里还有的货就先都不动,静观其变一段时间。办完了生意上的事,周习坤提了一篮子水果去了华界的军医院看望白闻生。本来是约好昨天就来看他的,可是因为黄云山的事,耽误了一天。周习坤倒是期待那人对自己发个脾气之类的。
他刚走上二楼的走廊,便听到白闻生的病房传来了哗啦啦像是瓶子罐子摔落到地上的声音。周习坤走到门口,眼见着一个装药水的玻璃瓶顺着地面滚到了自己脚边。他往里一看,之间房里医生护士站的满满堂堂,地下凌乱一片,而床上白闻生正冷着脸,双手与两个女护士僵持对抗着。
“这是怎么了?”周习坤站在门口问道
医生很严肃很无奈地走了出来:“白先生不配合治疗,不愿意让我们查看伤口和上药,他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周习坤看着倔模样的白闻生笑了笑,转过头对医生说:“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好好谈谈。”
“嗯。那谢谢你了。”医生带着护士全离开了。周习坤笑着坐到了白闻生的床边,看着穿病号服的人,好言温柔着声道:“为什么不肯换药?不想早点好了?”
白闻生沉着下巴半天没有说话。
周习坤又笑了笑:“我记得是谁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来着?”
这下白闻生抬了抬头,忽然他开口道:“那些护士是女人。”
周习坤愣了一下,顿时就明白过来。脸颊忍不住地想笑,可又不能当着白闻生笑,便用咳嗽掩盖了过去。又故意开玩笑说:“那怎么办?对了,不是还有男医生么?”
“这怎么行?”白闻生羞愤道。
“我行么?”周习坤忽然道,一只手还压了白闻生的肩膀,怕他跑了似的。
白闻生微微变色,但是没有当即拒绝。周习坤忍了笑,缓缓俯身,眼睛一直相对注视着,然后慢慢吻了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这是不知不觉中忠犬了?=-=哦漏,请继续渣下去。
谢谢苹果妹子的地雷~~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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