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桌旁喝茶的黑衣男人听言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我想,我们的目的是让这天下越乱越好,所以削弱他们的实力,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一步棋,是你走错了。”
灰袍男人从窗边走到桌旁坐下,反问道:“错了?”
“与其削弱他们的实力,不如把他们变成你手中的棋子。棋子实力越强,对弈才越有看头。”黑衣男人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给灰袍男人,道:“你亲眼见着她出来了?”
“亲眼所见。”灰袍男人闻言皱了下眉。
黑衣男人低低笑开,道:“好极了。那么,下一步棋,该我了。”
“你是说……重阳那日?”灰袍男人不解道。
“自然,你莫要忘了,重阳是我主忌日,一年只此一个佳节。”黑衣男人眯着眼阴测测笑道:“何况……已经有人替我把她约到了我主的埋骨之地,何尝不是天公作美?”
他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阴霾,唇边却挂着玩味的笑。他半笼在一片阴影里,眉心处的疤痕像极了一只竖起来的眼睛,正狰狞地紧盯着属于他的猎物。
灰袍男人打了个寒颤,心底暗道——这人当真是个疯子。
而与北楚江南道隔江相望的南蜀祁州,在接连几日的艳阳天后,一场大雨倾盆而来。
商青鲤捧着一碗姜茶,边喝边听柳二在一旁说起这些江湖传闻,听到方奈要与银筝阁不死不休时,她挑了下眉,道:“方家堡的人当真没出来?”
“说不准。”坐在她对面的玉无咎接过话道。
“嗯。”商青鲤喝下一口姜茶,转口问道:“宫弦怎么样了?”
“还昏迷着。”柳二答道。
“山崖塌的蹊跷,但也为我们省了不少事。”玉无咎沉吟道:“如此一来,反倒没人知道是我们拿了天杀。”
“砰。”商青鲤把手上的白瓷碗扔到桌子上,瓷碗撞上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碗底现出几抹裂纹。她眯着眼,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玉无咎那张好看的脸上,冷笑道:“不要跟我提天杀。”
原来那日在山洞里,玉无咎推开石室的门以后,两人确实见到了贺云归的遗体,还有他至死也紧握在手上的天杀。
或许是在不怎么透风的石室里放置了上百年,所谓“非石非玉,嗅之有奇香”的天杀已在贺云归手中变成了一块硬邦邦的深褐色石头,香味也早已消失。
商青鲤在见到那块石头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像是被老天给摆了一道。
本以为九死一生的机关墓,在她做足了生离死别的准备后,轻而易举走过了。贺云归的遗体见到了,天杀也找着了,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到头来却告诉她,她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就好似自己费尽心思,为的只是闹一场笑话。
她冷笑一声当场就要举着鸿雁刀把天杀劈碎,玉无咎堪堪拦下她手上的刀,把天杀护在手中,还来不及开口,便觉天旋地转,头顶有山石一块块砸下。
两人不敢在石室多做停留,立时四下寻找出口。阴差阳错救下了被穿山甲围攻的宫弦,又堪堪在山崖整个塌陷之前找到出口逃离。
商青鲤只要一想到这趟金陵之行,就觉得窝囊。
见惯了商青鲤清清冷冷的样子,这样抬着下巴,桃花眼微微眯起的模样,是玉无咎从未见过的,像极了她养的那只叫酱油的猫置气时的表情。玉无咎看着有趣,眸中浸染了丝丝缕缕的笑意,道:“幸好那日没让你把它给劈了。”
“嗯?”商青鲤一愣。
玉无咎伸手从袖子里掏出小小的一只白玉盒,盒子精巧秀气至极,色泽莹白,似有流光。他把盒子递给商青鲤,道:“看看。”
白玉盒入手冰凉,寒气逼人,是难得一遇的寒玉制成。商青鲤打开盖子,有异香扑鼻而来。介于浓烈与清雅之间的香味,很是温和,似花香又似果香,经久不散。她惊讶地垂下眼向盒中看去,盒中一枚黄色的药丸,触感坚硬,非石非玉。
“这是……”商青鲤顿了顿,道:“天杀?”
“正是。”玉无咎看着商青鲤道:“原本只是试着把它剖开看看,没想到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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