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时
“那个男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刚才上前搭讪的大妈喃喃自语。《+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别妄想了,你是想嫁闺女想疯了吧,人家一看就是大城市里来的人,你一年最多就是去个县城,怎么会认识这种有钱人!”一旁的肥胖妇女讥讽道。
她俩从年轻时就憋着一口气,两个村妇嫁到一个村子里,比的无非是谁比谁日子过得好,谁的儿子有出息,女儿嫁得好。
所以,一看到妇人恬不知耻的往人家男人身上凑,还想着拉生意,她就不满了,现在,竟然还敢说见过那个男人。
那样的男人,是她个乡野村妇能见到的吗?
“我就是想嫁闺女像疯了,别看你家的嫁出去了,那是嫁了个什么山沟沟里,我家闺女将来肯定能找个有钱女婿。”村妇不甘示弱的回嘴道,脑子里却还在纠结,她就是感觉男人面熟,可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妈,孟家老伯又到咱家借钱了。”一个长相平平的女人走过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因为长期在田里干活,皮肤被晒得黑黑的,头发也随便绑在脑后,被风一吹,乱糟糟的。
“这老头子,上个月借的钱还没换呢,你爸借了没?他要是敢借出去,以后就跟着孟老头过就行了,别回来了!”村妇一听,也没了与胖妇人拌嘴的兴致,拉着女儿往回赶。
胖妇人听了,也不禁同情了两句,“你家就是再有钱,你当家的那个往外借法,也会给借的丁卯不剩。”
其实,在这里,民风还是很淳朴的,这两个人虽然从小就鼓着口劲儿,天天攀来比去,那也只不过是生活的调料,真遇上事儿了,对方还是会出手帮忙的。
胖妇人摇摇头,幸亏自己没有孟老头一家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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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鹤拉着顾伊走出去好远,确定把那些村民甩掉了,才放慢了脚步。因为走得有些急,他没有听到后面人群中的谈论声。
“我们要去哪儿?”见越来越远离村子,顾伊不禁出声询问,她能感觉出来,刚才在村子下车后,被人小声议论时,楚炎鹤身上的森然冷气。
“领着媳妇去见婆婆。”楚炎鹤面对顾伊,还是那副不正经儿的样子,丝毫没有刚才的yīn戾。
“可是这里……”顾伊向四周看了看,一望无际的田野,去哪里看?
“我不太记得路了,我们找找。”楚炎鹤心虚的摸摸鼻子,他是不会去问路的,对于村子的人,所有的人,他都有仇恨心理。
不要说他偏激,如果当时孟禾怀着孩子的时候,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最后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也许,他会有几亩薄田,和母亲相依为命,用自己的双手,养活母亲。
可是,没有也许。事情总是矛盾的,如果他和孟禾一直生活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子里,他就不会遇见顾伊,不会和顾伊成为最最亲密的人。
“嗯,你等等我。”顾伊看着远处的山花,跑过去,挑了几支精神的折下来。下车的时候没有把花拿下了,如今只能用野花代替了。
顾伊觉得,孟禾肯定更喜欢这些开在山间田埂的小花。花店买的花都太过娇气,根本配不上孟禾这样的一个女人。
“妈不会责怪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吧?”顾伊捧着胳膊粗细的花捧走到楚炎鹤面前,吐了吐舌头,“我看它们挺好看的,就像采来送给妈妈。”
“只要你送的,妈肯定都喜欢。”楚炎鹤摸着顾伊的发顶,还好有她陪在自己身边。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回来。
因为他背叛了妈妈,他回到了楚云天那里,没有楚云天,他说不定这辈子一事无成,他根本不配做孟禾的儿子。
两个人在田间小路里绕着,顾伊把手搭在眼前,看着远方,“你确定是在附近?”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
每次有人路过,顾伊都要忍住上前问路的冲动,因为楚炎鹤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这里的联系。
“就快到了……吧……”楚炎鹤找了一个小土坡走上去,不确定的向四周张望,他记得应该是在这附近。那时候,虽然说是公墓,只不过是村子里空出一块地方让村民们造坟罢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换没换地方。
楚炎鹤有些自责,他不应该十多年了不回来,现在,竟然找不到那个把他养育大的女人。
“哎,在那边,你看那边的有几颗柳树。”楚炎鹤指着南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激动,还好没有搬地方,还好,还好。
“那里?”顾伊看着平整的地上隐约露出一个土包儿,一颗粗壮的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摆着柳枝,密密的垂下来,好像一个天然的帘子。
“嗯,走,我带你过去。”楚炎鹤的心有些激动,又有点退却。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母亲,他怕母亲生气,但是一想到他身边还有顾伊,母亲一定会很喜欢这个他亲自选的儿媳妇的。
顾伊的手被楚炎鹤的大手包裹住,手心里微微有些湿。虽然孟禾已经不在了,他们去看望的不过是一捧黄土,但是,心中的尊敬还是让顾伊有些紧张,因为那个女人,是楚炎鹤一生最在乎的女人。以前是,将来也会是。
两个人走进去,顾伊茫然的看着从土地里冒出来的坟头,那么多,哪一个才是?
好多坟前没有立碑,若是外人来到这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楚炎鹤皱着眉,他当时还是个孩子,哪里有钱给母亲立碑,就是这块墓地,得来的也不容易。
他还记得,他去求母亲的父母时,他们的冷脸,“立碑?家里堵揭不开锅了还立碑?她死了不给我们丢人就不错了,我养了她那么大,她没往家里拿一分钱,死了还想赖上我们?走走,赶紧走,我们家没有那么不要脸的闺女,也不认识你这个野种。”
楚炎鹤握着顾伊的手,凭着记忆走了一圈,指着一个小土包说,“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顾伊看过去,满眼的杂草,把整个土包都给覆盖住了,坟边张着一颗歪扭的柳树,粗糙干裂的树皮爆裂开,树叶子黄黄的,稀稀拉拉的挂在树枝上,相比于疯长的杂草,柳树确实有点营养不良。
看到这等光景,顾伊便明白了楚炎鹤判断的依据。
因为这座坟是最杂乱,最不整洁的。
有些坟前还能看到纸烧尽的灰烬,而这座坟前,除了草,什么都没有。
“没想到它竟然活了。”楚炎鹤摸着柳树粗糙的树皮,像在跟一位老朋友对话。因为当年的自己没有能力给母亲坟前树碑,他便掐了好多柳枝插在坟前,本来也是侥幸心理,没想到真活了一株。
只是,因为坟前杂草横生,夺去了柳树生长的营养。
“妈,这是伊伊,是你儿子我的漂亮媳妇,怎么样,比你漂亮吧?”楚炎鹤蹲在地上,一手拔着地上的杂草,一边向自己的母亲炫耀。
“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顾伊拧了他一把,真不知道他是怎样长成这个样子的,那样的童年出来的人,不应该是yīn暗低沉的人吗?
“妈,我叫顾伊,是炎鹤的女朋友,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以前总是听炎鹤提起您,现在才来看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炎鹤,像您在的时候一样对他好。”顾伊就显得颇为郑重,她把楚炎鹤拔出来的草归在一处,把坟前清理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放下之前采得野花。
“媳妇儿也知道讨婆婆欢心了?”楚炎鹤听了顾伊后面一句,眉开眼笑,小妖精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么煽情的话呢。
“就许你讨岳母高兴,不能我讨婆婆高兴?”顾伊也加入拔草的行列,这些杂草长得有半人高,拔起来很费劲儿。
顾伊没有做过这种事,双手攥住草jīng,奋力向上拔,杂草丝毫未动。
“你在一边待着,这些我做就行了。”楚炎鹤看着顾伊娇嫩的小手上被草汁儿染得绿油油的,还勒出了红印子,不免有些心疼。
“我可以,再说,小辈给长辈做点事是应该的。”顾伊不想自己被楚炎鹤保护成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虽然她对于这些很陌生,甚至是毫无头绪,但是,她可以去学,去努力。
楚炎鹤还是不放心,乡下的草里什么都有,尤其是这种半人多高的杂草,人蹲进去,基本看不见。
“你要是再这样顾着我,妈该看不上我了,她会认为你找了个没用的老婆。”顾伊把胸前的头发理到脑后,随手一挽,用一枝花插起来。挽了挽两只手的袖子,一副干活的架势。
“好,那你要紧跟着我。”楚炎鹤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看着满目的荒凉,心里闷闷的,十多年来,真的没有人来看过你吗,妈妈?
太阳越过中轴线,微微有些西斜,微风吹起来,凉凉的,在这样一个满是坟墓的地方,本来该是yīn气森森的感觉,可楚炎鹤只是感觉到浓浓的孤寂和苍凉。
他怀疑,当时让母亲落叶归根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因为没有工具,两个人只是把高的草拔除了些,看着干净了许多的坟墓,顾伊摸着额头上的汗水,她也为孟禾,为这个养育出楚炎鹤的女人做了些事情。
她是该感谢这个坚强的女人的,没有她,她就不会遇上这个宠她爱她的男人。
“炎鹤,我们给妈竖个碑吧。”顾伊看着落魄的坟头,现在他们有能力了,就不能让妈妈的避风港这般破败。
楚炎鹤拧着眉,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想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可是,我们不能为了自己就不管妈妈。妈妈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到福,现在,我们应该弥补点什么。”虽然都说死后带不去,可是这是做子女的心意。
她相信,在这个闭塞落后的村子里,对于人死后的照顾还是很看重的。
“她不会希望自己的名字刻在石碑上被别人记住的。”楚炎鹤的声音散在凉风里,有些冷,冰凌凌的刺激着肌肤。
孟禾虽说上过大学,也算是当时村子里的知识分子,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加上村子里人的排挤,让她一直惶惶不安。她也认为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她知道是因为自己让父母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不,每个人都有留下痕迹的权利。”顾伊反驳道,“炎鹤,妈她一辈子没有名分,我想以我们的名义给妈妈立个碑,不是谁的夫人或者女儿,她只是我们的母亲。”
“再说吧。”楚炎鹤抬手擦了擦顾伊额头上的草汁儿,却是越摸越多,他看着顾伊青了的额头,眼神闪躲的错了错,“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等等,”顾伊拉着楚炎鹤的袖子,耳根处有些红烫,“我们在妈妈面前把婚礼办一下吧。”
顾伊认为,孟禾肯定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她不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但是,他们可以把婚礼搬到这里来。
“伊伊……”楚炎鹤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没想到顾伊会有这份心意,顾伊这么在乎他的母亲,也说明了,顾伊在乎他。
他紧紧抱着顾伊,贴着她的脸颊吻了吻,也不管上面沾染着杂草的汁液,在他眼里,他的伊伊永远都是最美最香的那一个。
微风把那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送入耳朵,他说,“伊伊,谢谢你,这辈子有你,真好。”
“那我们就按古代的方式,在母亲坟前拜两拜。”顾伊拉着楚炎鹤跪下,双手前身,撑在前面的土地上,上身深深的伏下,久久不动。
那虔诚的样子,让人悠然生出一股神圣感。
两个人在孟禾坟前拜了三拜,才离开。
没了人气儿,墓园变得yīn森森的恐怖,一个人影从树木掩映中走出来,木讷的走到孟禾坟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摘着坟前顾伊摆在那里的花儿,嘴里喃喃着不清不明的话,“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楚炎鹤和顾伊赶回城区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吴嫂站在门前张望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挪动着腿跑过去,顾不上喘气便开口,“哎呦,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的婚纱不知道被谁弄上了什么东西,黑乌乌的,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回事?”楚炎鹤上前一步,让吴嫂缓口气,“好好的怎么就脏了?你把来龙去脉说一遍。”
“我看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去大小姐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结果我不小心碰到了装婚纱的盒子,里面的婚纱掉出来,我才发现,婚纱裙摆上沾染了一大块黑迹。我本想用水洗洗,能赶在明天穿之前干了,没想到,那布料不能洗,越洗污渍越大,这可怎么办啊。”
吴嫂是真着急了,要不是她什么都不懂就把婚纱污渍的地方沾湿了,也许大小姐还有办法补救。
“姑爷你想想办法,明天可不能让大小姐穿成那样啊,我也是老糊涂了,你扣我工钱吧,让我赔也行。”吴嫂知道那件婚纱价值不菲,也知道自己赔不起,但是,她可以干活,可以照顾大小姐一辈子。
只要大小姐幸福,她做什么都愿意。
“吴嫂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顾伊拉着吴嫂的手安慰着,吴嫂也是为了帮她,她当然不能像吴嫂说的那样扣她的钱。
她记得,她把婚纱拿回来的时候还刻意检查了一番,没发现有污迹啊。再说,婚纱店也不敢这么大意的把这样一件婚纱给客户,这可是会损坏他们的名声的。
“我们先进去再说。”顾伊对楚炎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让他别轻举妄动。
吴嫂连连答应着,大小姐不怪她,她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顾伊进去的时候,被客厅里气派的装潢下了一跳,可以说整个客厅都被大红色笼罩着,地毯是红的,沙发是新换的红色真皮沙发,就连小小的花瓶也都换成了喜气的中国红。
杨蔚微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换着台,屈铭枫在给她削平果。赵之杏给沈仁贤揉着肩膀,一看到顾伊回来了,便喜盈盈的上前,“小伊,对房子满意不满意?这可都是你爸的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明天还是自己的好日子,顾伊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真的很佩服赵之杏,每次她近乎谄媚的讨好她,都会碰一鼻子灰,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的不领情而对自己疏冷。
吴嫂拿着顾伊的婚纱出来,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再弄坏了哪儿。
“大小姐你看,这么一大块污渍呢,这该怎么办才好啊。”吴嫂苦着脸,大好的日子,怎么出这种差错,现在哪里来得及去找合适的婚纱代替,再说,那也不是原来的味儿了。
顾伊看着裙摆处黑黑的无助,她伸手摸了摸,因为被吴嫂用水洗过,颜色都渗入到布料里了,手指上并没有沾染什么颜色。
她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有点像化妆品的味道。
“姐姐怎么了?这不是姐夫给你特意定制的婚纱吗?”杨蔚微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来,羡慕的看着那代表着幸福的纱裙,“哎?这是怎么回事?吴嫂,你是不是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姐姐的婚纱弄脏了?”
杨蔚微看到裙摆上的黑迹,眼神一闪,便凶着脸质问吴嫂,“你以为你洗了就能消灭证据?这婚纱是能随便用水洗的吗?”
“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个不能洗,大小姐,姑爷,我真的不知道……”顾伊的婚纱被弄脏了,没有谁比她更着急,她把顾伊当做亲女儿一样看待,除了去世的顾念情,没有谁比她更希望顾伊能嫁个好男人,得个好彩头,幸幸福福的一辈子。
“吴嫂,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不小心的对不对?”杨蔚微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语气也轻柔了许多,“我知道你弄脏了姐姐的婚纱怕姐夫不高兴,你就自己偷偷藏起来洗,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才坏了大事,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你让姐姐明天怎么办呢?”
杨蔚微为吴嫂开脱着,皱着脸,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洗是我洗的,但是这污渍不是我弄得。”吴嫂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她老了,不代表她傻了,杨蔚微这么一说,这不是把弄脏婚纱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了。
“唉,吴嫂,亏姐姐平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杨蔚微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感觉吴嫂是多么的十恶不赦,“姐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婚纱吧,反正当时我也没用上。”
“我嫌弃。”楚炎鹤一把推开杨蔚微,自导自演的还上瘾了,凭什么让他的伊伊用这个女人穿过的衣服?别以为她的小动作自己看不透,只不过碍着明天是结婚的日子,他不想闹腾。
“不用就不用,我也是为了姐姐好,姐夫你什么态度啊。”杨蔚微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极力忍耐下胸口的怒气。
“姑爷……”吴嫂也多少听出来了点,怀疑这件事跟杨蔚微有关,可是,现在现成的婚纱,也就只有杨蔚微那里有了。楚炎鹤拒绝了,明天大小姐穿什么?
“吴嫂你不用担心,这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回房间休息吧。”顾伊拍拍吴嫂的手安慰她,本来吴嫂就是好意,家里的争斗让她这么大年纪跟着掺和进来不好,怪只怪她没有把房间的门锁好,让人有机可乘。
楚炎鹤和顾伊回到房间,顾伊看着床上铺开的婚纱,耳边听到楚炎鹤在打电话。
“你就别难为人家了,大晚上的,你让梁向上哪儿去弄件合身的婚纱来?”顾伊把电话夺过来,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婚纱,她想,她这件婚纱就没有弄脏的必要了。
沈宅就这么几个人,工人们是不会随便进客户的卧室的,掰着只有酸酸,可能的就那么一个两个人。
“那怎么办?”早知道就准备个备份了,楚炎鹤懊恼的想。
“仪式举行完了,不是还有别的礼服要换吗,我拿那个当做婚纱就行了。”顾伊装作不在意的安慰楚炎鹤。
她知道,这件婚纱,是楚炎鹤跟着设计师学着完成的,不知道浪费掉了多少料子,才完成了这一件。上面的每一个花式,每一针一线都诉说着他对她的爱。
“那怎么行。”楚炎鹤不同意,他的女人,他的婚礼,怎么能草草了事。
“不然怎么办?”顾伊咬着唇,她本来还想把这件婚纱收藏起来,留给孩子,孩子的孩子,一直传承下去,可是现在……
“你等等,我有办法了。”顾伊找来一把剪刀,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炎鹤,“你跟设计师学的技术还在吧?”
“干什么?”他可再做不出来一套,虽说是他做的,但是在设计师面前,他充其量九十度打下手,设计师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诺,到了显示你本领的时候了。”顾伊一剪刀剪下去,眼看着婚纱裙摆的前半部分在顾伊的大剪刀下,咔嚓咔嚓落到地上,“这样不就好了,你把剪了的不分收一收边,攒个花样就行了。”
顾伊把剪过的婚纱穿在身上,好方便楚炎鹤整理。
楚炎鹤皱着眉看着成圆弧状的裙摆在腿前急剧变短,露出顾伊性感修长的美腿,他的福利,到时候被别的男人看去了,他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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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还带着清晨的凉意,沈宅已经忙成一团。
唐果站在顾伊身边,好奇的看着化妆师在顾伊脸上“作画”,“顾姐姐,你好美啊。哥哥,待会我的伴娘妆是不是也是你给我画?”
“小丫头嘴可真甜。”化妆师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听到唐果这么说,忍不住夸了一句。
“果果,你这是在说化妆师妙手神笔,把我这个样貌平平的新娘子画的美若天仙吗?”顾伊听到唐果孩子气的话,忍不住揶揄她,瞌睡也醒了大半。
“不是不是,顾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果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顾姐姐本来就漂亮,不化妆也会把楚叔叔迷得神魂出窍,连我见了都会被迷住呢。”
“好了,越说越夸张。”顾伊嘴角不由得染上笑意,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好多。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顾伊也免不了俗,在这样的日子里,谁不想听漂亮话呢。
“本来就是事实嘛。”唐果撅着嘴,端详着顾伊。
本来就浓密上翘的睫毛,刷上睫毛膏后,像翩跹的蝶翼,阳光洒在上面,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
眼睛微微闭着,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好像一碰就会飞走了似的。
晶润润的樱唇微微抿着,展现出完美的唇形,水嫩嫩的像可口的果冻。
“果果被Ariel姐迷住,看痴了吗?”潇潇捧着首饰盒进来,等着化妆师画完妆,给顾伊戴上。
顾伊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背后响起一声惊呼。
“顾姐姐,你的婚纱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唐果看着前面像拱桥一样的弧形,她记得婚纱明明是盖过脚踝的拖地长裙。
“这样不好看吗?”镜子里的顾伊对着唐果笑了笑,阳光照进来,好像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活了般。
“没有,我是被吓到了。”唐果围着顾伊转了一圈,最后羡慕的砸吧着嘴,“我也要办一个像顾姐姐这样的婚礼。”不过,楚叔叔看到顾伊露了这么大块的地方,肯定会心里憋气的。
“来了来了,快,新郎来了。”潇潇从外面跑进来,把顾伊推到卧室里面去,自己和唐果挡在门口。
楚炎鹤一身黑色的礼服正装,沉稳的黑色掩盖了他身上的随意,多了几分内敛沉稳之气,西服笔挺的线路,更衬得他身材修长却不瘦弱,小麦色的肌肤给他增添了丝狂野。
他从一楼,一步一个台阶走上来,每走一步,都坚定无比。
沈仁贤站在旁边,楚炎鹤难得的给他面子,微微颔首,“爸,我来接伊伊。”
沈仁贤看着面前挺拔隽逸的人,看着他眼里的真诚,拉着楚炎鹤的手,有些感慨,“炎鹤,小伊以后就交给你了,我……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希望你弥补小伊过去不快乐的日子。”
“爸你放心,伊伊在心里永远排第一位。”楚炎鹤以手握拳,抵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这里,永远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好,好。”沈仁贤连说了几个好字,让楚炎鹤上楼。
“嗳嗳,新郎官想这么容易接走我们漂亮的新娘子?”唐果蹦到楚炎鹤面前,伸着胖嘟嘟的小手挡在前面。
“你想怎么样?我把小绍绑来,咱们今天一起办了?”楚炎鹤揶揄她,知道她小,爱闹腾。
“切,我才不稀罕。”唐果小脸变了变,撇撇嘴,“不难为你,你站在窗户那里对着马路喊,我是楚炎鹤,我永远都听顾伊的话,顾伊的话就是楚炎鹤的圣旨。喊吧。”
唐果歪着小脑袋看着楚炎鹤,叫你取笑我,本来想那个红包就放过你,现在,看看你是要新娘子还是要面子。
楚二少要什么?
当然是要媳妇了。
只见楚炎鹤毫不犹豫的走到窗户边,还把窗户打开,“我,楚炎鹤,永远都听我媳妇儿顾伊的话,她说向东,我绝对不往西,媳妇儿的话就是我楚炎鹤的圣旨!”
“败给你了。”唐果不甘心的让开,眼睛里闪着羡慕的光亮。
“伊伊,我来接你……”
“楚总,还有我这一关呢。”潇潇从后面冒出来,挡在楚炎鹤前面,打断了楚炎鹤深情的呼唤。
“你想要什么?”楚炎鹤眼睛向房间里瞟去,不知道今天他的伊伊是什么样子,心里有些痒痒的酥麻。
“楚总怎么把人想的那么世俗。”潇潇闪开身子,就在楚炎鹤急着进去的那一刻,拉住他,“Ariel姐还没穿鞋子呢,楚总你要找到Ariel姐的鞋子,单膝跪地,给新娘子穿上哦。”
楚炎鹤抹了下额头,果然娶老婆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翻箱倒柜的找鞋子,顾伊看着都替他着急,“楚炎鹤,你怎么把我的房间搞的这么乱?”
“媳妇儿,娶你太不容易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楚炎鹤擦着鼻尖儿冒出来的细汗,开玩笑道,趁着顾伊不注意,抢过她藏在身后的鞋子。
“你还想着有第二次结婚?”顾伊虎着脸,声音也压低了好几个音调。
“不敢不敢,我有伊伊一人就够了。”楚炎鹤在顾伊身前跪下来,捧着顾伊纤细的脚踝,把鞋子套上去,“伊伊,我欠你一个当面求婚,现在来补,还来不来得及?”
“伊伊,嫁给我。”楚炎鹤凝望着顾伊,手下轻柔的给顾伊扣上鞋扣。
“哦--楚叔叔,你好狡猾哦,趁着大家都不在,跟顾姐姐在里面说什么悄悄话呢?”唐果探脑袋进来,就看到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那脉脉的眼神里,让她的心也跟着软了,化了。
“好。”顾伊把自己的手放在楚炎鹤手心,她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他。
两个人之间的深情,完全没有收到某果的打扰。
楚炎鹤抱着顾伊下楼,等在下面的宾客啧啧赞叹,这才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沈宅外已经停了一溜装扮喜庆的婚车,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位衣着得体的司机,礼貌的邀请宾客上车。
楚炎鹤抱着顾伊坐上最前面的豪华房车,把想要跟进来的唐果撵到后面那辆车上,便严声让梁向放下挡板。
“楚炎鹤你干什么?”顾伊看着车厢里升起挡板,“我们就要举办婚礼了,你不许乱来。”
这男人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关键时刻还不忘了他那点带颜色的思想。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美丽的新娘,伊伊你想我要干什么呀?”楚炎鹤看着顾伊红扑扑的小脸,就知道她想歪了。哼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楚炎鹤者,黄!
“我什么也没想。”顾伊赶紧撇清自己,假装看向窗外。
婚车队伍缓缓启动,路边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里探出一个脑袋,看着遥遥开出去的婚车,嘴边染上一丝笑意,“跟上去。”
盛世婚礼
豪华有序的车队汇入车流,后面紧跟着的出租车也缓缓启动,遥遥的跟了上去。一辆车从出租车身旁疾驰而过,张扬的火红色跑车格外扎眼的奔向前面的婚车队。
车上的人看着消失在前面的红色车影,玩着手指看着前方,看来,今天有的玩了。
车子开到达令湾,守卫们身着正装,带着白手套打开贵宾通道,然后分别站在两边,排成整齐的一排,对着车队微微鞠躬,直到长长的车队全部驶进去,他们才直起腰,庄重的站好,如一尊尊塑像。
达令湾是亚洲著名自然风光旅游风景区,以纯天然的秀丽风景和安静祥和的沉寂闻名于世,在这里,光是呼吸到那清新带着海洋青草味儿芳香的空气,便令人神清气爽,心神荡漾。
湾内还有具有第一神泉之称的南湖温泉,遍布薰衣草的崇熏岛,具有热带特色的椰林,还有完全原生态的珍珠岛红树林。
为了这场婚礼,楚炎鹤把这里全包下来,可见费了不少心思。
车子缓缓行驶在道路上,道路两旁,一眼望去,是满眼的红。大红的玫瑰铺在地上,摆出几十米方圆的心形,中间立着楚炎鹤和顾伊的巨幅结婚照。玫瑰花上还沾着露珠儿,在阳光下闪出五光十色,光线通过水珠儿反射到照片上,在两人脸上蒙了一层金色的纱。
气球堆砌的拱门绵延成片,每道拱门旁边都分别架着一排礼炮,每当婚车经过,旁边职守的人便按下遥控器,操作发射,巨大的响声在空中爆炸,五彩的花从空中飘飘扬扬洒下来,铺了一地的色彩。
坐在后面轿车上的宾客无不唏嘘,这么大手笔,也就只有楚炎鹤敢。
他们收到的请帖上面并没有写举办婚礼的地址,起初,他们还猜测,是不是楚家找的地方拿不出手,原来,不是拿不出手,简直是豪华到令人瞠目结舌。
顾伊窝在楚炎鹤怀里,由楚炎鹤为她捂着耳朵,看着外面的场面,也有些愕然,“你怎么没跟我说在这里举行婚礼?”全部包场,一天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更何况楚炎鹤还一下子订了五天。
“不喜欢?”楚炎鹤皱眉,他不告诉顾伊,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很美,我想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更忘不了这个为她做了这么多的男人。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才在达令湾内的酒店门口停下。
保安人员训练有素的一字排开,挡在车队前面,阻止疯狂的记者上前。因为楚炎鹤曾经在记者面前当众求婚,所以,即使他不情愿,还是请了几家口碑好的记者。
豪华房车的车门打开,梁向迅速下车,恭敬的打开车门,一手遮在车门上方,“老板,请。”
男人的皮鞋落地,修长有力的长腿进入众人眼帘,记者蜂拥上去,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楚炎鹤颀长俊朗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黑色西装衬托的他更加挺拔修长,在微风的吹拂下,裤腿贴上肌肤,隐约露出刚健的曲线。
幽深的眸子闪了闪,楚炎鹤对着记者们微微颔首,狭长的绽出耀眼的光,连刺眼的闪光灯都失了颜色。
他微微弯腰,厚实的大掌伸出去,一只带着薄纱手套的瓷白纤手落入小麦色的大掌中。紧接着,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探出车厢。顾伊借着楚炎鹤的手从车子里出来,脸上带着幸福腼腆的笑。
高高盘起的秀发上斜斜的带了一个钻石王冠,两缕头发微卷着垂在两边,优雅贵气又不失活力。
众人打量的视线灼灼的盯在顾伊身上,尤其是男人们的目光,楚炎鹤顺着看下去,定格在顾伊那暴露在外的美腿上。
身子一矮,不顾顾伊的惊呼,一把把顾伊横抱在怀里,拉过婚纱后面长长的裙摆挡住顾伊纤白的秀腿。
就知道这小妖精会吸引男人的注意,早知道就随便给顾伊找件婚纱穿了。楚炎鹤负气的想。
周围响起众人赞叹羡慕的呼声,闪光灯更是接连不觉的响起来。
顾伊双手环着楚炎鹤的脖子,温柔的注视着,嘴边挂着浅浅的笑,让男人浑身一热,很想咬上一口。
事实上,楚炎鹤也确实这么做了。
当他抱着顾伊走到屈铭枫面前的时候,楚炎鹤倏然低头,在顾伊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媳妇儿,你真美。”
顾伊红着脸,手臂圈得更紧了,脑袋埋在楚炎鹤胸前,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她知道,刚才那一幕,肯定被记者们快手快脚的拍下来了,明天肯定是头版头条。
耳边传来楚炎鹤性感的低笑,“媳妇儿,你是不是也应该亲我一下呀?”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宾客们听到楚炎鹤邀吻,跟着起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新娘子赶快亲啊,新郎可等不及了。”
“顾姐姐快点亲,你亲了我们今晚闹洞房就轻一些,不然,我们可会赖在你们的婚房里不走咯。”唐果双手合十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顾伊的脸,一脸期待加坏笑的看着顾伊。
好像只要顾伊不亲楚炎鹤,她就会采取强硬手段,把顾伊的嘴巴按在楚炎鹤的嘴巴上似的。
顾伊直起身子在楚炎鹤嘴边啄了一口,便想撤军,没想到楚炎鹤大举进攻,吮着那甜如花瓣儿的唇跟上来,攻城略地。
一个绵长的火辣的法式长吻激情上演,顾伊小脸绯红,眼神迷离,不知道迷煞了多少少男心。
周围响起高涨的欢呼声。
“新郎官威武!”唐果举着手疯狂的摇摆,大喊着,“楚叔叔威武!”喊得顾伊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楚炎鹤看着顾伊晶亮亮的唇,迷离的醉眼,真想现在就把这魅人的小妖精给办了。
他的脚步有些急躁,赢来一帮纨绔子弟的取笑,“哦--二少等不及了--”只有屈铭枫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失落的暗着眸子向后移动了下脚步,想逃开这幸福的场面。
顾伊在楚炎鹤怀里娇羞不已的样子,看在他眼里,尤为扎眼。他恨不得上前去撕碎了那溢满幸福的笑容,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楚炎鹤在吵闹中,一人赏了一记眼刀,喜滋滋的抱着顾伊进入酒店。顾伊被楚炎鹤抱着进入是先准备好的包房,厚实的门把亦步亦趋跟上来的记者挡在外面。
“紧张吗?”楚炎鹤还抱着顾伊,不舍得放下,额头抵着她的,感受着她长长的睫毛扫在自己脸上,引起阵阵麻痒。
“嗯。”顾伊松了松攥着楚炎鹤衣服的手,手心全是汗。
“没事,有我在,你只要做楚炎鹤的新娘就好了。”楚炎鹤吻了吻顾伊的手心,那样宝贝虔诚的样子,让顾伊心中一悸,心里像小鹿乱撞般打着旋儿。
“先休息一会儿,等梁向安排好客人的住宿,婚礼就开始。”楚炎鹤抱着顾伊坐在床上,时不时的低头轻啄一下,手心火热的放在顾伊身上。看到因为动作散开的裙摆里那双秀美的长腿,楚炎鹤不解气的拍了一下,“真是能给我招惹蜂蝶。”
顾伊缩了缩腿,松开搂着楚炎鹤脖子的手要下来,却被楚炎鹤蛮横的往怀里紧了紧。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我们是一体的。”深情的对视着,某只狼爪却慢慢向上,放在敏感的某处。
“楚炎鹤……”
“这里,真想现在就连在一块。”楚炎鹤无限感慨的喟叹,无视顾伊酡红的脸和怒视的目光,腆着脸凑上去,“伊伊,洞房还要等好久,给我点福利先。”
“流氓!”顾伊红着脸拍开他到处作乱的手,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你不下去招呼客人?”
“没吃饱,没精神。”楚炎鹤蔫蔫的耸拉下脑袋,唇快要碰着顾伊的唇,“伊伊,我会憋坏的。”
“我很高兴。”顾伊推开黏上来的脑袋,挣扎着想从楚炎鹤身上下去,却被猛地抱起,身子被转过来,面对着楚炎鹤,岔腿坐在他怀里。
“楚炎鹤你……”顾伊惊呼着合拢腿,这样不雅的坐姿,太窘迫了,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楚炎鹤身体一颤,搂着顾伊的腰,吻着她的鼻尖似真似假的抱怨,“伊伊别jia了,再jia我可就忍不住了。”
“我哪有。”顾伊耳根红的似火,她尴尬的别开头,她怎么就忘了,她越想合拢,就越会夹紧男人的腰,“明明是你自己思想龌龊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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