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能忍常人之不忍,有含污纳垢之能。
嬴渠说:“不知大庶长想如何平息神明之怒?”他的声音非常冰冷。
嬴瑨说:“逐卫秧,杀珮玖,肃清朝纲,以熄神怒。”
他话说完,身后宗室全部出列,异口同声道:“请君上驱逐外臣卫秧,绞杀奸臣珮玖,以还秦国清明。”
嬴虔犹豫了非常长的时间,终于出列,他不敢看嬴渠,很挣扎,很痛苦的说:“君上,请驱逐卫秧,绞杀珮玖”
嬴虔和嬴瑨不同,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是真的为了秦国,就算魏姝现在是心向秦国的,但谁又能担保魏姝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白氏惨死的真相呢。若她知道了,那就会非常的危险,况且嬴渠如此重用她,重用她推荐的人,这无疑埋下了个非常大的隐患。
嬴虔他曾眼看着自己母亲被嬴渠毒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吐血而亡,芈氏死前那可怕的诅咒到现在他都清楚的记得,芈氏的死就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他的心上,可他仍忠心与嬴渠,没生一点反叛之心。
这是为了什么?
这是为了秦国,为了秦国不生内乱,为了秦国可以传之无期。
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容忍魏姝这个祸根的。
嬴渠看着台下的宗室,看着嬴虔,非常的生气,他扶着凭几的手攥的发白,声音非常的冰冷,但他还极力的维持着一个君主的威严,冷声说:“你们这是想要逼宫?”
嬴瑨盛气凌人说:“老夫不敢,一切也是为了秦国。”
“好一个为了秦国,说的可真是感人至深,卫秧差点也为大庶长的忠心耿耿而动容了呢。”此刻卫秧从殿外进来,衣袂轻挥,声音朗朗甚至还带着笑意,神情潇洒如沐春风一般。
第66章六十六
嬴瑨看见卫秧,颇为不屑的嘲讽道:“乱臣贼子,竟然还敢来。”
卫秧一身锦帛深衣,腰配玉璜,依旧是十分悠然,仿佛他就从来没有失意的时候。
卫秧笑说:“话不能胡说,帽子也不能乱扣。”
嬴瑨没有理会他,转头对秦公说:“还请君上此刻就将其斩首,以平神怒。”
卫秧笑了,说:“究竟神怒的是卫秧,还是你嬴瑨呢?”又献一卷锦帛,正色道:“嬴瑨外通敌国,千金售爵,内并土地,迫民敛财,此间证据,稀数在此,特呈于君上。”
嬴瑨面色惨白,颤抖不已,怎么会,怎么会败露,他慌了,乱了,只觉得身边一定是有内鬼的,这内鬼是谁?自然是日后将要取代他成为大庶长的人。
嬴瑨忽然把头转向了嬴伯,恰好嬴伯也在看着他,是微笑着的,那笑容阴冷又恐怖。
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嬴瑨看见了面前的敌人,却没看见背后的那把刀子。
这天又下起了雪,一片片的落在瓦上,柔柔的雪片本是没有什么重量的,积压多了,却能把房梁给压垮。
燕宛用铁钳子播弄着盆里的炭火,说:“这么多天怎么也没见君上来。”
魏姝笑道:“君上这段时日都在和卫秧商讨治国良策,相谈甚欢,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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