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没喝,皱着眉头起身先净了口,样子有些冷淡,大概是这一觉睡的头更疼了,没精力多说话。
等净了口洗了脸,才感觉通透舒畅些,看着端着羹汤侯在一旁的魏姝,心下一软,接了过来,坐在矮案旁用了几口。
魏姝说:“君上,感觉好些了吗?”
嬴渠笑了笑,说:“好些了”
魏姝说:“我给君上揉揉额头吧?”
嬴渠笑道:“不必了”他想了想,把羹汤放下,说:“今日送来的竹简中,有不少是参卫秧的,你可知道?”
魏姝没想他突然说起政事来,心下慌了一瞬,说:“是智姚他们吗?”
嬴渠淡淡的嗯了一声。
魏姝说:“若说这事儿与姝儿没关系,君上信吗?”
嬴渠没说话。
魏姝说:“木秀于林风此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卫秧便是如此,且他时有傲慢之举,很难不惹人厌恨。”
嬴渠平淡的说:“那智姚呢?”
魏姝说:“君上像听实话吗?”
嬴渠说:“但说无妨”
魏姝说:“卫秧是法家之士,变革之才,然一旦秦国变法成功,他便没了用途,他是个追名逐利之徒,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留之,功高盖主,久必生患,弃之,他必心生怨恨,来日定赴他国以与秦国为敌,若是不信,君上可稍加试探。”
嬴渠说:“留不得,弃不得。”
魏姝说:“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只剩下一条路。”
那便是死路,只有死,才是最稳妥的,才是万无一失的,这道理嬴渠也是懂的。
见嬴渠面色依旧冷静平淡,魏姝说:“智姚则不然,他是邦交之才,战可为秦奔走他国,息可保秦睦邻友好,功虽高,却不足生骄横之心。这便是他与卫秧的区别所在。”
听罢,嬴渠笑了,说:“你倒是了解他。”
魏姝说:“姝儿这些年也算是见过许多的人,经过许多的事,看的清,也看的透。”
嬴渠说:“那赵灵呢?”
魏姝心忽的沉了一下,说:“君上怎么又提起先生来了?”她不知道嬴渠又哪根筋不对了。
嬴渠看起来倒没生气,舀了舀羹汤平淡说:“这么紧张?”
魏姝说:“哪里紧张。”
嬴渠笑道:“那就说来听听。”
嬴渠此刻是笑着的,但这笑并不代表他开心,这笑其实是个陷阱,若是一个不留神掉下去,怕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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