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弗雷德敲了三下,然后握住格里芬,不再动作。他直直凝望着格里芬,模样认真,像是在端详守在自己床畔的这名男人。
格里芬瞧见他那仿佛在打量陌生人的神色,心下倏地一紧:“你……记得我是谁吗?”
弗雷德先是皱了皱眉,在看到格里芬难得流露出的紧张后又弯起眉眼,神采如同平日,露出个半是挖苦,半是喜爱的笑。
——HOWLONG…
格里芬以为他想问离车祸过去了多久。“你昏迷了三天半。”他说。但弗雷德不理睬他,左手继续在他的手臂写下未写完的话——
…HAVEYOUBEENUP(你多久没睡了)?
格里芬一愣,没料到他问的是自己。“我……不知道。”他抿了抿唇。
弗雷德瞧见他那标志性抿嘴锁眉的委屈表情,弯起眼笑了。他自顾自用指头在格里芬的皮肤上拼起字母。这回他写得太过潦草,格里芬仅凭感知无法判断秘书究竟写了什么。他低下头,注视弗雷德在他小臂划拉着舞动的手指,将那一个个转瞬而逝的空气字母在脑袋里转译成实体。
G——R——I——F——F——I——N(格——里——芬)。
弗雷德从头至尾望着格里芬。格里芬让他别转动颈部,他便听话地不动脖子,只瞅着胡子拉碴黑眼圈浓厚的上司瞧,解读他难能可贵表露的心思。
格里芬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名字,不带情绪的面上先是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笑意在半路止步,上扬的嘴角下耷,拉成了一条冷硬笔直的线。
弗雷德目露疑惑,在金发男人的小臂画了个问号。
“你记得我……”
这难道不是值得庆幸的事?弗雷德心想。可为什么金发男人反而露出一脸的郁郁寡欢给他?
他又画了个问号,这回用上了力气。指尖嵌入它划过的痕迹,那块皮肤浅浅地凹进去,随着力道的移开,又争先恐后积极地弹起。
格里芬摇了摇头,捉住那根在他小臂之间来回游走寻求注意力的指头:“我只是……”
他话没说完,一批兴冲冲的医生护士就涌入了病房,激动但耐心地为沉眠了四天终于苏醒的男人做着各套检查,详细完整地报告一切在他身体上发生过的灾难与救治,不厌其烦地嘱咐着所有弗雷德若想完全康复就一定得遵从的注意事项。
格里芬退至墙边,将空间让给了他们,安静旁观了神经检查,在弗雷德转动眼珠子望向他时,也坚定地回视过去。他在医生讲到车祸的那晚时,一个人默不作声进到浴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部的所有声响。他盯着浴室镜中的自己心不在焉看了半天,决定了即使离回公司还有一天,也还是现在就把这些恼人的胡茬给刮干净。
他出来的时候,病房内的人几乎都离开了。爱玛一边收拾着一些不再必要的检测器械,一边与弗雷德聊着不知什么的话题,全程只有她一人在说话。女护士也并不在意,即使只能得到弗雷德的眨眼作为回应,她也一个人讲得有姿有色,偶尔还能把黑发男人逗得眉眼弯弯。
格里芬的重新出现对她而言似乎是个住嘴的信号。她匆匆收拾完东西,刚抬起头,就见到了一个容光焕发的格里芬。他换了身舒适的着装,居家服,但一如既往的得体。面上的胡茬也刮了个干净,整个人瞧上去比起前几日年轻了一大截,仿佛才初出社会般腼腆,且英俊非凡。
他都快让爱玛把这辈子的脸红心跳给用完了。注意到病床上男人注视着格里芬的缱绻眼神,女护士不忍心打断这对爱人间来之不易的两人空间,推着查房车不声不响离开了病房,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弗雷德耐心地等待。他除了等也无事可做,身上重新链接的各种生命体征检测线缆阻拦了他去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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