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颗心全放在爱伦身上了,现在满脑子都是爱伦刚才脸色苍白毫无知觉的样子,还伴随几天前他们结契时的那三个“永远”……他茫然了。
其实,“永远”对很多人来说并不等于“当下”的承诺,而是对未来的一种期许。
那天晚上,苏彬之所以答应了爱伦交出自己,同意绝对服从于他,并不是出于爱的心甘情愿或是自我放逐,而是等价交换。
苏彬用自己的服从换取爱伦的承诺,就像吸毒者在最痛苦的时候通过毒品放逐自己的理智,什么都不去想,如漫步云霄,醉生梦死。
爱伦的誓言和之后对他做的事成功让苏彬感受到了同等的感动与快慰,让他暂时脱离痛苦,但这并不意味着苏彬真的对他死心塌地。
“愿意去相信”和“真正相信”是两码事,就算有过亲密的肉体仪式,也没法掩盖他们短暂相识的事实。
直到爱伦当着他的面失去意识,苏彬才觉悟到,这个誓言的有效期,对自己和对爱伦来说并不一样。
爱伦跟他描述过他的血友病,苏彬也多少知道爱伦对生命的看法……他差点忘了,爱伦是一个也许下一秒就没有明天的人。
那么“永远”对爱伦意味这什么呢?意味着不是假大空的承诺,也不是对未来的憧憬,而是此时此刻,每分每秒。
苏彬捂住了眼睛,在心里委屈地骂了一句:“骗子……”
苏彬当然知道,爱伦不是骗子,而是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爱伦说的“一生”至少还有五六十年,他还有很长时间去选择相信与否,选择要不要跟爱伦继续走下去。
但爱伦不同,他做这个决定,就是真的想好了,要做苏彬一辈子的主人。
这样绝对的誓言,对苏彬来说,太沉重了。
金飞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杨诚哲。
杨诚哲见苏彬耷拉着脑袋的可怜模样,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傻小子。”
苏彬听到杨诚哲的声音,突然很想哭:“诚哥……”
三个人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金飞靠在墙上,语气低落地跟他的朋友聊天。
杨诚哲问苏彬:“担心爱伦吗?”
苏彬点头:“他会不会出事?”——他出事了怎么办?他死了怎么办?
杨诚哲蹙眉道:“别担心,爱伦以前也有这种状况,他命大,不会出事。”
苏彬:“以前也有?”
杨诚哲:“嗯,是前年的事,也是坐飞机导致的,他去了趟法国,回来后就直接住院了,不过我那会儿不知道他有血友病……”
苏彬:“他不能坐飞机?”
杨诚哲:“不是不能坐,而是比一般人更容易产生后遗症,譬如头晕头痛,四肢僵硬,味觉失灵等,一般人的状况会在他身上放大好几倍。”
苏彬突然又想到爱伦找到自己后那一晚,也说头疼,嗓子疼,第二天吃饭也没胃口,面色很不好,还说酒店做的东西没他做的好吃……难不成都是坐飞机的后遗症?
这次来北京也是自己想来,爱伦就同意了,他却不知道自己又凭白给爱伦添了一次痛苦。
苏彬内疚得不得了,他还以为爱伦只是为自己来中国,没想到他承受的远远不止于此。
好在急诊室的医生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有人出来,告诉他们病人已经清醒了。
众人松了口气,苏彬赶紧起身问道:“医生,具体是什么原因晕厥?”
那医生就是刚刚被苏彬拉住的主任,他看了苏彬一眼,道:“刚坐过飞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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