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开口,也没谁好意思主动去找他跳舞,于是乐得清闲。
可见梅琳实是他的克星。
没办法,还给梅琳盯着,只好真的走到旁边的一台公用电话前,很有模有样地拿起话筒,掏了电话卡出来,插进去,拨号。
那边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
“喂,你好。请问找谁?”温厚的男声,很客气。
“哥。是我。”
“怎么了?你不是去舞会?”沈烟轻顿了顿,似乎是听到了隐约的音乐,又问,“干嘛?”
他硬着头皮把被梅琳“逼迫”的遭遇讲了,他哥也没什么表示,就“哦”了声:“那就去啊。”
“我不想去。”
他哥又“哦”了声,不甚热心的样子。他觉得有些丧气,都不知道打这电话干嘛,只是本能地拨了这个号码。当然,他本来就没打算打电话的,都是给梅琳害的。
拿着话筒,他想想,又问:“你在干嘛?”
“看书。”
“哦。”
太熟的两个人百无聊赖之下竟找不到话题了。沈烟轻今天才考完六级,下午他才从他那儿出来,还有什么是需要问的?
沈烟轻不说话,等着他说,他转身看看场内,梅琳已经又回到舞池中了。“那,你慢慢看吧。不打扰你了。”
刚要放电话,忽然听到那边一阵轻笑,他咕哝了声:“干嘛?”
沈烟轻悠然地笑:“沈雨浓,要不要我过去陪你跳啊?”
他被他那笑弄火了,气得吼了声:“不用!”啪地就把电话放了。
跳舞,严格说起来沈雨浓不是不会。什么慢三快四,连国标的入门他高三就会了。可是问题是他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他哥沈烟轻。
大二的时候沈烟轻因为某个原因大学体育别人选修的都是网球羽毛球,他选的是国标。于是放假回家,一时好玩,就拿了沈雨浓当陪练。以沈雨浓认真的个性,就算是陪他哥,他也会尽心对待。而正因为是他哥想的,所以他更会花心思。一段时间下来,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简直可以舞得行云流水亲密无间。
然而——这个“然而”很重要——不久之后,两人,或者是只有他(他哥不可能不知道)忽然想起来,他跳的是女步。一直是女步。时至今日,他会的也只是女步。
所有的扫盲舞会他皆不上场,怕的就是不由自主跳出女步来。
为这件事,他不是没埋怨过他哥的。可是他哥当时扶着他的腰在屋子中央旋转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就是我的舞伴。只是我的。你还想跟谁跳?”
就为这句,他也死了跟别人跳舞的心了。
反正跳舞不在考试的内容,四年不跳也无所谓。
沈烟轻放了电话,看着墙上的话机出了一会神,又勉强回到面前的小说里去。
一个晚上他都没出去,为的就是等电话。刚才沈雨浓的电话过来,他真的给吓了一跳。一样东西期待得太久,神经绷得太紧,随便一点小小的动静也会受到刺激。
心神不宁的一晚上。
看沈雨浓还能悠哉地参加舞会,他只能苦笑。
沈雨浓跟金钟实和几个认识的留学生聊了一会儿,换了杯芬达,靠在围栏边上,看看表,盘算着什么时候偷溜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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