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的表现很成功,这证明于台下的掌声和金正彦等等几个老师的神情。陈辞被他们叫到身边,听他们的赞美,却是一脸平静。
陈别并不打算走到陈辞的面前,无话可说。即使他什么也不懂,也可以从台下的反响中看出,没有人比陈辞更适合做数学了,或许也没有什么比数学更适合陈辞了。
他走出报告厅的时候撞见了张扬。四目相对的时候各自心情复微妙杂难以言喻。不过张扬天生迟钝,迟钝得有似大智若愚,他想起件看起来不太沾边的事,勉强笑说,“高老师最近找你找得厉害。”
陈别扬起脸,不屑,“关你屁事。”
可能换做别人,比如张铁男那样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和陈别趋向暴力地发展下去。不过张扬偏偏温吞,也没有什么力气和陈别挑衅,他笑得自然了点,像是自嘲,“确实不关我的事。”这件和那件,都与自己无关。
陈别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边点了烟边从他身边走过。张扬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和酒的味道。心里叹气,即使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比我好很多。
几日来的疲劳让陈辞知道自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久病成良医,只是良医也没法医了。人在坠落的时候速度会越来越大,起初任谁都会竭力抓住什么,比如去看医生,吃药,预料一切可预料的来避免骇人的惊慌。可是快要到地面的时候,总得放弃,徒劳的挣扎太累。他已经很疲倦了。
剩下的只有等待。等待是世界上最彻底的无奈。可以猜想一些结果,却无法证明。时间是唯一的进展,它带你走得太慢,是种煎熬,走的太快,又像是催促,催促该离开的人早些离开。总之,就是那么被动。
陈辞一直是被动的人,他没有通俗的欲望也没有期盼。他只想陈别好好活着,生气或笑,快乐和悲伤,忘记和难忘。这不是那种有必要歌颂的伟大或者高尚,就是平凡的普通的,甚至是卑微的爱。
只是这爱有些艰难了,真的不得不放弃了。勇气有时候太华丽太奢侈,会给贫瘠的心增加负担,他担不起,也不想让陈别承受。
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他向学校申请,因为可能以本科生身份留学,要多办理些手续,独自提前离校。学校说在北京会合。
张扬一直代他跑前跑后,他一向是个讨厌繁杂的人,却在教务处办公室之间周旋而没有半点抱怨。最后一件事是买火车票,把票给陈辞的时候陈辞说,谢谢,总麻烦你。
张扬哭了。
……
陈辞在临走的前一天约了陆希因见面,他捧着温热的杯子坐在餐厅最里面的桌子,是为了躲避开门的寒气。
陆希因见到他,很平静,但是目光里无法遮掩内心的暗涌。可是陈辞还是和初见时一样,没有那种病重的悲伤,或者也可能是,他一直在悲伤。
陈辞冷冷淡淡的,说自己要走了,希望她能照顾陈别。陈辞知道陆希因喜欢陈别,那种喜欢和自己不一样,很鲜明,甚至有些夸张,但是同样真实。而陈别总是要人照顾的,陈辞知道,他比谁都讨厌孤单,又害怕孤单。
陆希因沉默地看着陈辞。陈辞和她一直有种或近或远的距离,她曾试图了解,发觉陈辞的一切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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