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住,她偶尔回来。常见她与朋友深夜喝醉,我想我不能适应她散漫的生活态度。事实上,具体的事件都没有意义,致使我将要离开的,不过是彼此深深的冷漠,像隔着一道坚冰,却无人想要打破。”
“可是你爱她,才随她一同离开。”
“是的,我爱她,但爱受了冰冻就难以保存,我渐渐以为我不爱她,而是用爱这个字来蒙蔽内心,我想抓住她能给的未来。”
“不是很可笑,很可悲吗?”
“是的,可笑可悲都来自于你,失去你,想要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你的影子,总是失败,就得承认自己的可笑可悲。”
“原溪,我无力对你的悲伤视而不见,所以很抱歉。我知道这是错的,却仍旧愿你能从我身旁变得快乐。”
“为了快乐。”
原溪举杯。
离开名典小屋那时,大雪覆盖了路。栏杆上像匍匐着一条肥壮的毛毛虫。俩人穿得厚实,裹紧后像俩头白熊。往雪地里走,桥头的孤灯下,雪花坍塌似的撒下来。纹身姑娘挂在原溪手上,替他将衣衫拉的更近,每一处寒意可能渗透的点都压好。四处走走,以名典小屋为中心,不会离开太远,仅只是为了走走。可以平顺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也可以一言不发,往前走,远了,转左,远了,转左。无论今夜大雪还是星光,总得走走,安静的欢笑的走,在这条陌生的路上找到熟悉的样子,回到最熟悉俩个人都珍贵的曾经。
停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张床。原溪默默地洗澡,接着纹身姑娘也默默地洗过澡。先后钻进被窝里,就只隔着俩层单薄的浴巾。这是最后的步骤,完成之后,俩个人之间就没有了时间留下的陌离感,彻底回到曾经的样子。纹身姑娘对此无能为力,而事实上也正是她内心期待的,拥抱他,拥有他。彼此环臂相拥,勒到皮肉变形,骨骼似也咔咔作响,越是力气使胸膛挤压到几乎不能呼吸,越是将彼此留下的遗憾挥霍一空,从此以后,俩个已经不属于彼此的人,回到属于彼此的时光。对于失去的爱情,原始狂野的□□之争,如是具有扭转时空,让时间倒流的伟力。所有的遗憾与愧疚,重新变成了相拥的快乐,汗水干透以后,躺在彼此的胸膛里,就能睡得一场放开心怀的美梦。
屋外大雪,似随风同样呼啸,雕刻一个空洞的夜。
这时的情话,轻易让人幸福。以前的时候人对你说,我爱你,只爱你。你推开他亲过来的嘴说“谁信你谁是笨蛋。”那样自然显出亲近。可分开了以后,就不能这样胡闹,甚至你想,也大概是不能做到的。怎么办呢!他说的时候低着头,像飘在远山里的风,那些情话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用自嘲的方式。其实是说给你听,你听到了才能让他的自嘲变得有意义,但你也只能止步在静听这种情形上,深深的注视着他,同情可怜他也同情可怜自己。这样就变成了最珍贵的爱情。
纹身姑娘不肯起床,哲顺准备好了早餐,端来床里喂她,纹身姑娘吃一口,原溪也吃一口,用一个勺子。你要与个别的男人女人用一个勺子吃饭,哪怕这人你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大概也是吃不下的,也只有爱情能有如此变污秽为香甜得力量。饭后,一同站在镜子前洗脸刷牙,原溪自豪的对镜子展示自己健壮的肌肉,纹身姑娘吐了他一身的牙膏泡沫。一天的行程从吃饭的地点开始,名典小屋斜对岸的餐厅,吃西餐,怀着无比饥饿的心情而来,草草吃过些不记得是什么的东西,饮品倒是尽数喝完。这就开始了下一站,坐上地铁离开,去距离名典小屋很远的地方,美丽的喧哗的地方。
这时候重逢的俩个人,可以做任何一件事,停在一个角落里或是不知疲倦的走,刚经过的路即时回头走过,仍旧会兴致勃勃。离开名典小屋,其实是没有目的的,吃喝玩乐,关键点在于“乐。”俩个人只要不在这显得贵重的时间里分开,就能拥有共同需求的乐。那些艰难的岁月俩个人得有精密的计划才来店里坐坐,没有咖啡,没有红酒,就点一份牛排,俩个人省着嘴,希望给彼此多吃一点,一个人吃着,一个人用心看着。如今再来,各自盘子里有了牛排,旁里放了咖啡,俩个人一同吃,不时对视一眼,温柔的笑。临近桌里有个吵闹小孩,挂在男人手臂上,男人想着什么入神,对孩子吵闹不闻不问,小孩很无趣扔掉手中叉子,蹭到纹身姑娘身旁,她欢喜起来,将孩子抱在怀中,切好小块牛排。小孩摇头拒绝,却不怕生,抢来桌上咖啡大口往嘴里灌,嘴脏了就在她的衣服上简单擦擦。原溪愣愣看着,也如临桌男人般入了神,纹身姑娘咯咯笑着,悄悄对小孩漏出牙来,杯子摔在地上,小孩伸手往她嘴里抓,喊叫着“老爸,这女人是个长大的怪兽。”她只顾着咯咯笑,把头埋进小孩脖子里吓唬他,原溪将小孩拉走,指着她的牙说“那是姐姐,不是女人,更不是长大的怪兽,你看姐姐多可爱!”小孩回答“那才不是可爱,昨天我被狗咬了屁股,牙就是这样的。”他说完打了原溪一巴掌,躲进男人怀里呜呜哭着,一只手蒙住屁股,一只手摇晃着男人说“老爸,走吧!我喝了她的咖啡,等会你得付钱。老妈肯定来不了啦。”男人惊醒过来,将小孩搭在肩上,同纹身姑娘道歉“小孩子不懂事,我会一同结账。”原溪起身回话,拒绝男人的善意,纹身姑娘拉住挣扎的孩子说“他很可爱,您不用客气。”男人还是一并结了账,孩子同纹身姑娘挥手告别。
离开小店,纹身姑娘抱走了店里的老旧吉他。以前来的时候,原溪对这把吉他近乎着迷,可惜这是老板的钟爱之物,不愿出售,他们也买不起。小店换了个老板,店里的装饰仍旧没变,纹身姑娘也记得原溪对吉他的执着,将它买下来。但原溪已经不那么在意,这时的他早学了一手口琴,对于吉他没了执着的热情。他说:吉他弦伤手,还不容易携带,就比如来这座城市看看你,我总不能带着。但我们有一份未完成的音乐梦想,我总得完成。
音乐梦想!她想到,口琴的确是更方便的乐器,可是自己对它并没有什么灵魂触感,事实上若说起口琴声,多少听来拔凉拔凉的,让人开心不起来。原溪说“我见你,定然与沉重哀伤已经分不开。”但纹身姑娘还是固执买下了老吉他,看起来吉他的弦腐朽,快要碎了,不是弹奏的时候崩断,的确是快碎了。她坚持以为,吉他最适合原溪,适合他们认识的彼此,因为同样灵动的双手,手指放在吉他弦上,俩只手掌靠在一起,像跳蚤在谷堆里自由的跳动。原溪有所顾忌,但纹身姑娘很从容。初时原溪对于离开名典小屋有抵触的自保意识,可纹身姑娘不认同,非得挽住手臂,这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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