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欢斯幸倾过身子,担心地望着她。
”我没事。”她道,看着她眼底真真切切的关心,她心中一暖。
自南诏神女已死的消息吹遍中原与四夷的每一个角落开始,被南诏王以暴收服的南方五诏,同样的再度以暴而反,内忧之际,又迎来大豫铁骑这个外患。
岩秀自然不能旁观,令他吃惊的是,此次领兵的,是越国公,当朝御史杨道宽。
西南这一对峙,就是三年,胜在地势这一道天屏,大昆与南诏,并未吃什么亏。
期间大战小战不下百场,杨道宽一直不骄不躁,不心急,渐渐有了‘下马监百官,上马领千军’的称颂。
他想的也很明白,西南的天屛是优势,也是劣势。
只要南诏与大昆来一次天灾,粮食无收,他就能保证他们连一粒米也不能从外头运进去。
他等了两年,等过了一次丰收,一次欠收,终于让他等来了今年的无收。
“父亲,南诏与大昆,最多只能再撑半年,半年之后,兴许我大豫,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杨子盖道,声音有些颤抖。
“不可心生懈怠,”杨道宽道:“狼在饿时最为凶猛,人,也一样。”
“孩儿谨尊父亲教诲。”
岩秀看着案上厚厚一沓折子,心生荒凉——都是上述各地灾情的。
他拿起那盏空空如也的琉璃灯,喃喃道:“欢儿,你还不回来吗?南诏,我已经为你守了三年……”他一寸一寸抚着那灯:“你再不回来,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亲自去找你。”
琉璃灯仿佛听懂了他说话一般,慢慢地散出白光来,一团月色的火焰,安安静静地浮在里头。
岩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眼,再眨了眼,忽然又是哭又是笑:“欢儿……”
南诏神女殿前,那两簇细小的白色火光陡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团浓烈又跳动着的白焰。
深夜未眠的南诏王走恰好到此处,见了,静站了好久,忽然对着月色,仰天大笑,一直笑的没了力气。
欢斯夜回宫一月,断断续续地作一个相同的梦,却觉无法与旁人相诉。
初祈自回来以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不知在做些什么。
欢斯幸早就察觉出了她的不寻常,终于在一个月后来看她的某一天,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听她此问,欢斯夜先是震惊,接着转为常色,道:“韦长欢是谁?”
“韦长欢是谁?”这回换欢斯幸惊讶了。
“嗯,”她点点头,索性说了出来:“我近来,总是梦见,一个叫韦长欢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瓷瓶,让我把它交给一个叫岩秀的人。”她询问地看着欢斯幸:“这,是真的吗?真的有这两个人吗?”
欢斯幸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喉咙发不出声儿来,极为正色地点了点头,道:“是真的。”
“可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呢?那个瓷瓶,她也给我了吗?”她继续问道。
“也许她觉得,你去更为合适,”欢斯幸道:“我知道瓷瓶在哪儿。”
子夜时分,欢斯幸带悄悄到了三昧殿后园的池塘,三年前初祈扔瓷瓶的地方。
“就在,这池子底下。”她对欢斯夜道。
“我下去找。”鬼使神差地,她当即就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浮上浮下不知道多少次,半个时辰后,她终于从岸边爬了上来,夜风吹的她一哆嗦,嘴唇冻的发白,却高兴地朝欢斯幸摇了摇手:“找到了。”
“快回去!”她将披风往她身上一盖,拉着她几乎是跑着出了三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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