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浆膏抹在身上,虽然药效极好,但过程确实不怎么友好,几个人按着他,才好歹没让这小伙子在地上打滚。
“穆塔伊抓伤,”南山按着他的膝盖,“去哪了?”
“山口,有一只在水底下藏着,我们都没看见。”小芳说,“哦,对了,族长,有守门人的传信。”
守门人的信永远十分复古地刻在石头上,并且永远都是一张虚无缥缈的涂鸦,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传过来的,反正进入震动期后,族里隔三差五就要派人去山口看一看,找找有没有刻字的石头。
褚桓看见那块石头上中间画着一个圆圈,四周是深深的凹痕,呈现出某种规则,应该是人工扎出来的,反正褚桓只能从中读出“汤圆是黑芝麻馅的”这一个信息。
南山和族人们却面色凝重——也不知道两族间达到这样的默契,是要多深地羁绊。
此时,褚桓还没弄清守山人和守门人是怎么个共生关系,但他自认为是个外人,于是瞥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准备回避出去,顺便把不小心将自己挂在树枝上的小毒蛇解救下来。
结果他才一转身,小秃头的爸就一把捞住了他的肩膀,坚定地说:“好贱人,你要留下。”
褚桓:“……”
小秃头他爸本名叫“坚硬的柱子”,就冲这个,褚桓决定以后叫他“棒槌”。
棒槌平时不好好学习,吭哧了半天什么都没吭哧出来,最后只好用回了母语:“你又不是外人。”
褚桓苦笑着想:“那我也不能是内人啊。”
不过既然人家开口留,他也没有矫情——反正他们七嘴八舌外加各种奇怪的名词的对话,他也不大能听得懂。
“去请长者来,”南山拿着那块石头,“看看还有多长时间?然后叫大家都过来集合,每家留一个人,把牲口和孩子都看好了。”
长者闻风而来,但是没有进门,而是围着族长家院子里的一根木头杆转起了圈。
褚桓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看南山的表情,似乎是很严峻——只不过长者的所作所为让人有点严峻不起来。
他念念有词地围着木头杆来回走动,活像个跳大神的,大概走完了整套奥运五环,才背着手,装神弄鬼地对南山说:“今天晚上。”
晚上?
晚上怎么了?
这时,挂在墙上的族长权杖发出“嗡嗡”的低吟,节奏近乎于十面埋伏,急促险峻,无端泄露出一股肃杀气起来。
越聚越多的族人围绕着南山,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棒槌在旁边给褚桓小声解释石头上的密码:“圆圈代表……点代表……守山人的意思是说……包围了……情况很紧急。”
褚桓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明文是用外语写的,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棒槌困惑地抓抓头发,嘀咕了一句:“我儿子说你听得懂。”
褚桓很有亲和力地用离衣族话说:“只听得懂日常的一些……”
他这一开口,棒槌立刻不行了,碍于此刻周围的其他人都十分严肃,他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出声,只好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褚桓无奈,果然有其父才有其子,学语言的时候真怕遇到这种货,别人才一开口,他就笑得跟这辈子没听过笑话似的,幸亏褚桓已经修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不然换个脸皮薄一点的,恐怕一辈子都落下阴影,开不了这个口了。
褚桓权当没听见他的嘲笑,淡定地问:“包围我们的是类似穆塔伊那种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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