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会跌入如何一个境地。
想到这里,窦顺娟喉头一甜,奋力将涌上心头的那股寒意给拼命压了下去。
现在的她不像从前了,可以肆无忌惮地指挥批评别人。一队是她的臂膀,她的精锐,假如这群人都和她撕破脸,那她在大队里就如同一个被架空的领导,没有丝毫威信可言了。
窦顺娟的脸上缓缓扯起一个扭曲的微笑,平息怒火,笑容越发诚恳和缓。
然后她微微扭动了手中的锁把,听到屋内的窃窃私语骤然消失,眼前全是带着笑容的熟悉的面孔。
“去洗个澡吧,今天真是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大家受委屈了。”笑容里带着歉意,丝毫看不出刚才的一番挣扎,“这样吧,下班之后大家慢走一步,我在淮兴饭店定个桌,大家好好吃一顿,也算我这个领导给大家陪个罪。”
队员们都很体贴地推拒,说她也辛苦了,这一次的窦顺娟却没有顺坡而下,执意要请客一顿,办公室里顿时气氛和乐融融。
然而这高兴不待太久,二队的小队长便匆忙从没有关上的门外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他抬起手指着门外:“队、队长!你快出去看看大厅里的电视!承江台的午间新闻、咱们、咱们队上电视了!!”
窦顺娟面色刷一下变得惨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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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新年是很热闹的。沿途的城镇都张灯结彩,孩子们抱着炮仗满街乱窜,新对联和新福字红艳艳的,章悌收回视线,瞥了眼后座正在沉睡的弟弟,小声问章母:“妈,外公外婆他们怎么样啊?”
章泽姐弟俩很小的时候在外公家呆过一段时间,但记事后就很少回去了,渐渐的印象也越来越淡。章泽被砍伤入院的那段时间,章悌被送去长汀县大姨家住过几天,却也没有回村里看过外公外婆,之后匆匆被接走了,一家人就来了淮兴。
章母回想着过去的生活,叹息一声:“你外公啊,人老实,外婆也不坏,就是有点重男轻女。”
章悌撅着嘴:“都是神经病。”男人倒还好说,女人却也重男轻女,搞的她自己活像不是女人不是被女人生出来似的,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章母瞥她一眼,皱了皱眉毛:“别瞎说,外公外婆还是抱过你几天的。”
老人们对隔代的小孩都挺疼宠,苛刻也只是对她们这些子女罢了。若要真说起来,章母过的还算好,家中最辛苦的人应该是章悌的大姨杜万红,章母虽然不像小弟弟杜宝刚那样受尽宠爱,但很重的累活还是干的比较少的。
想起姐姐,章母便有些叹息。这真是个苦命的女人,从小在家里就是最主要的劳动力,砍柴挑水插秧割稻放牛,样样都要兼顾,母亲年轻时脾气暴躁,受了委屈回家发泄,遇到些许不顺便打孩子,打地杜万红浑身都是红痕。然而那时候还小,哪里懂得反抗呢?一句“晚上不许吃饭”便能让挨饿怕了的孩子们战战兢兢学会忍气吞声,委屈从不表露出来,任由母亲消了气后才小声争辩两句。那时候的章泽外婆多半也冷静了下来,晚上的那顿饭便也不执意取消。好歹不用半夜从梦中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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