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疯话?给人传到外头去了不是玩的。正经今儿在衙门里怎么样,那琚付之大人可有对你稍微和颜悦色一些么?
那金乔觉原本打算与飞天说几句体己话的,如今见这小师弟依旧是情窦未开的懵懂模样,心中倒生出许多怜惜之意来,不忍**作践,因回复了正色笑道:果然好些,只是也不过淡淡的,谁还指望他认下这门亲呢,只要巫家妹妹在那边儿过得顺心,旁的咱们也不求什么。
说着夫妻两个商议了一回,因见饭菜都得了,遂领着孩儿,一家三口用了晚膳,是夜飞天原本疼爱孩子,意欲带了志新回内院睡去,谁知那孩子倒十分懂事道:孩儿就住在小书房里很便宜,方才都跟琉璃姐姐说好了,晚间她陪我夜课,做些活计,昨儿父母不曾晤面,只怕如今孩儿只管缠着娘,倒教爹爹有些寒心的。
一席话还不曾说完,却不知身后何时跑出个弥琉璃来,在他腰间一探,抽了一件古本笑道:说的这样郑重,若是老爷不曾将这件东西贿赂你,就那么容易叫你舍得你娘了?志新见继父买给自己善本之事给弥琉璃说破了,因脸上一红道:姐姐这话说差了,如今爹爹待我娘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他有旁的居心,就是将太子之位传了我,我也不稀罕。
飞天闻言噗嗤一笑,正欲训教他几句,谁知一旁那弥琉璃却是变了脸色,因连忙蹲□子伸手掩在志新唇边道:了不得,我的小祖宗,怎敢说这样大不敬的话,仔细给人听了去。飞天见弥琉璃这样郑重,却给她逗得莞莞一笑道:看你,小孩子家口没遮拦的怕什么,这里穷乡僻壤的,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哪里就那么要紧。
弥琉璃听闻此言因有些担忧,欲言又止了两回道:奶奶久居此地,不知如今朝廷风俗,当今这位太后娘娘原不是咱们圣上生母,只因当日两凤相争,那一位没福,虽然诞育的皇子立为储君,却不想昏惨惨黄泉路近,到头来为人作嫁,将这便宜儿子让给了后来的这位西宫娘娘,因先皇平生只有二色,东宫死了,便将西宫扶做了正宫国母,将太子交给这位娘娘抚养,天长日久龙驭宾天,太子即位之际,因追封生母为母后皇太后,将如今抚养自己成人的这位太后封为圣母皇太后。这位圣母娘娘心中就有些不平之意,因想着她将圣上抚养成人指示教训,如今却册封那未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先妣做了母后皇太后,名份上倒压下自己一头去,如何肯服气。只是当今圣上登基之前,久在宫中听闻东西两宫当日争宠手段,当真无所不用其极,自然对如今这位养母心存怨怼,才不肯将她当做亲生母亲看待。只是圣上登基之时尚未大婚成人,是以先帝有遗诏,请这位圣母皇太后垂帘听政,辅佐朝纲,等到圣上成年之时方能还政于朝廷,谁知母子两个因心存了芥蒂,又都生在帝王之家,深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是以纷纷秘密培植些党羽,如今唤作帝党后党,两党之间面上和睦,暗地里却是水火不容的,又衍生出了两派内卫,圣上那一脉唤作九龙卫,圣母皇太后的侍卫却叫做羽衣卫。两派恩怨纠缠不断,却都很有些眼线散落在民间的,如今小官人只图一时嘴上痛快,只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咱们这样有官差的人家,不是给老爷做祸么
那姒飞天听闻此言,倒只当做一般坊间故事一样,并不放在心上,因想着这样小小城镇,即便真有那许多庙堂纷争,又何尝有人将此地放在眼里,只是方才听闻那太后的党羽却唤作羽衣卫,倒是有些好奇的,因含笑问道:你这丫头倒是口齿伶俐的很,若是个小子,如今抛头露面外头说书唱戏去也使得,在咱们家倒是委屈了你,只是如今却生得女儿身,没有恁般福气,也只得屈才在咱们家,这也罢了,只是那位太后娘娘的内卫,却为什么唤作羽衣卫的,听着倒是怪新鲜。
那弥琉璃听闻此言却是有些讶异,只是既然女主人问了,也只得点点头答道:奶奶倒是爱听这位娘娘的故事却说咱们的圣母皇太后做西宫妃时,只因一舞得宠,名唤飞天羽衣舞,娘娘接受册封之后,便将自己的内卫以此命名,也是缅怀先帝、伉俪情深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于正的节奏。。。信息量颇大~
☆、第九十五回
羽衣卫掌掴贼子,县太爷唐突佳人
姒飞天听闻此言,却不知怎的,心中对这位圣母皇太后很有些亲近之意,不由摩挲着颈间的金锁,心下暗暗揣摩那位娘娘年少时节歌舞的芳姿,因想着许是自己的娘亲也会这样舞蹈,方才将刻画着飞天的金锁给了自己的,心中却是很有些暖意,只是如今当着丫头的面,总不能将自己的孺慕之情表露一二,只得支吾了两句,打发那丫头伺候饭局,自己与丈夫孩儿两个用了饭,各自安置了不提。
转眼之间巫俏成婚已满三日,却是带着几个小丫头子回门来瞧瞧长嫂,姒飞天原本以为她是以通房丫头身份进门的,不会行此回门之礼,是以也未曾嘱咐金乔觉在家迎客,只是如今这巫氏女*辣地来了,怎有不见之礼,只得吩咐门房开门迎迓,谁知甫一接待,但见那琚付之大人却也是微服前来,倒把飞天唬了一跳,只因自己方才打发弥琉璃上街置办菜蔬瓜果,如今家中没有男子,却不知怎样招待方才便宜。
那巫氏女见了飞天面露难色,因娇笑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道:姊姊切莫见外,如今我进去,相公老爷待我很好,又破例抬举我回门,咱们都是一家子至亲骨肉,何必要装神弄鬼的见外呢?我们也待不长的,长嫂好歹沏壶茶水招待大人一回,也是小妹回门的意思了。
姒飞天见那琚付之大人只管怔怔瞧着自己也不说话,心中倒好生焦急起来,他虽有绝世武功傍身,并不害怕这位大人有什么举动,只是如今倘若走错了一步路得罪了他,将来夫主在衙门之中只怕不会得脸,为今之计又不好闭门不纳,只得面上稍带悦色,往前院让了一回。
一时之间飞天奉上了上好的参茶,因家中没有丫头,只得纡尊降贵给他二人倒茶吃了,一面搭讪着说些闲话,却总拿眼睛瞟那墙上的自鸣钟,那琚付之大人兀自端坐,只听着他姊妹两个说话儿,却也不曾插言。
巫俏因逗得飞天说了几句,却又冷场了,因只得将那茶盅拿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却不想失手将盅子摔破了,因噗嗤一笑道:姊姊别见怪,我进去没几天,还不很会服侍的,如今你且陪我们相公老爷闲坐片刻,我去先前的闺中换件衣裳就来。
说着,也不待他二人反应,竟风风火火兀自去了。姒飞天见巫俏冒然脱身,倒霍地站起身子往门口退了几步,只是又不好就这般出去,只得假作往窗根底下看看花草。谁知那琚付之见了,竟也站起身子往他身边走了几步,因搭讪着笑道:下官刚来贵县时,就常听人说起大娘子乃是本县妇德典范,前日一睹芳容,方知娘子真是颜德容工,四角俱全两全其美的人品,怨不得调理出这样的妹子,我看巫姑娘为人处事倒也随和守时。
飞天见他言语谦卑态度温和,又不似平日里见惯了的那等登徒浪子,只得回身福了一福道:太爷赞谬了,民妇不敢当,如今我小妹过去,倘是服侍的不周全了,好歹看在我夫主面上,暂且宽恕她几回,这孩子从小在绮罗丛中教养惯了的,自从到了我家中,也不曾以针织女红等物勒掯她,此番进门,还请太爷多为指示教训,慢慢调理着,许是日后就出息了也未可知。
那琚付之听闻此言,但听得姒飞天语音低沉悦耳,倒比一般女子更为婉转端庄,如今切近玉体,桃李芬芳似有若无的,顿觉心醉神迷起来,因脱口而出道:巫姑娘虽然是个好的,若与大娘子相比,岂不是芍药种上牡丹台,婢学夫人没得自取其辱。
姒飞天听闻这话不由心下大怒,听那琚付之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借故**自己,因冷笑一声正欲出言相警,转念一想他到底是自己的父母太爷,又掌管着师兄的官声,如今战天刃夫妇在界面上有铺户买卖,倒是得罪不得他的,万一连累几家亲戚朋友因为此事受了连累,岂不是自己的罪过。想到此处,因只得咬紧银牙隐忍片刻道:巫家妹妹尚在青春少艾,自然活泼娇憨一些也是有的,等我去后面寻了她,教训几句,往后自然就稳重些。
因说着,搭讪着就往门外脱身,意欲去寻那巫俏,打发他们早些回府完事,谁知那琚付之此番听闻飞天要走,心中正在紧要之时如何肯依,他原是念书念得有些呆意在心里,如今关心则乱,却失了往日自重官威,竟伸手扯住了飞天的衣袖道:娘子慢走,下官还有几句话说。
姒飞天见状当真又羞又怒,竟不知他一届父母太爷,青天白日之下能做出这等没脸面没王法的事情,仗着自己身份,**属下的妻房,他虽然避难闺中十数年,到底还是少侠身份,如今自己身着女妆,沾衣裸袖便为失节,岂能容下此人作践,因抽回衣袖就要发作。谁知不知怎么面前倏忽欺近一个人影,将身子护住自己,一扬手竟给了那琚付之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下去,倒叫两人都是一愣,那琚付之原本是县里的父母青天,寻常人等都要回避整肃的,如今无缘无故给人掴了一个耳光,身形之快自己习武之人竟不能防备,端的有些惊惶之意,姒飞天定睛观瞧之际,但见护在自己身前的竟是前儿买的那上灶丫头弥琉璃,不由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丫头的身法又似武学又似歌舞一般,饶是自己轻功已臻化境,竟不能一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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