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两声见好就收,学着屈原一样低头看信。要是单说楚怀王熊槐,何小北的了解还真的不多。只知道历史上对楚怀王诟病已久,都说他贪婪成性、优柔寡断;也有人说他色令智昏、听信谗言,最终葬送了楚国大好河山。何小北认为这个很正常,昏庸享乐的皇帝那是常态。毕竟人家的社会地位在那儿摆着,何小北这等矮矬穷就算想昏庸享乐都没有那个资本呐。况且和纣王的酒池肉林比起来,楚怀王那点儿小九九简直是弱爆了。
而如今何小北面前切切实实地铺展开楚怀王的字迹,字里行间都在讲述着一个许久之前的故事。故事里带着硝烟和战火的味道,沧桑又沉重。何小北细细串联,试图把这个故事描绘得更生动一些,将那一段历史还原。
楚怀王若不是王,也许楚国不会这么早便覆灭。任何一个王都是不能有恻隐之心的,更何况是在春秋战国那样一个硝烟四起的时代。楚怀王三十年时,纷争又起,秦连破八城。秦昭王写信给楚怀王,约他在武关相会修订盟约,以结秦楚之好。楚怀王接信之后忧心忡忡,进退两难,朝中也因此分裂成两派。
令尹昭睢认为秦国是个王八蛋,不可信。我们正打着仗,虽然丢了几个城池,但是只要尽心防御,战况也不会太糟糕,没必要去赴他那个假惺惺的武关之会。
熊槐的儿子子兰则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国已然战况乐观,却仍然送来交好信,说明秦国并不想失去楚国这个盟友。且这么打下去,有谁能保证楚国一定能打赢?用看不见摸不着的未来抵押眼下的好处,傻子才这么干呢。
昭睢听了之后哼哼两声,翻了个白眼;又哼哼两声,用后脑勺对着子兰。昭睢知道自己言已至此,到底如何决断,还要看上座那位大人。
楚怀王捏着信,还是犹豫不决。子兰见状,又装模作样地做了个揖:“子兰不敢僭越,但还请父王想明白,秦楚交界百姓的性命可都在父王一念之间。”
楚怀王的手狠狠颤了一颤,自己儿子这一招用得可是忒狠。黎民百姓永远都是帝王家心中会呼吸的痛,不管有点什么事儿,文人骚客必定会用苍生压在他们头上。楚怀王觉得忒重,又不能推脱,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屈原的方向。屈原之前一直在流放状态,今年刚刚回到朝中。六年的流放之后,屈原已经年过四十。风餐露宿没有让他的脸沟壑难平,却让他的眼睛平添了几许沧桑。屈原恭敬地弯腰垂头,在这偌大的大殿上声若洪钟:“臣也以为,不可。”
昭睢得到了一位盟友,表示很开心。子兰却不开心了,又开始翻找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企图抹黑屈原。大殿之上熙熙攘攘,从没有这么热闹过。而屈原仍然弯着腰垂着头,双手坚定地攥紧自己的玉笏:“臣以为,不可。”
楚怀王扫视着朝堂之上济济众臣,这些臣子泾渭分明各为一派。张牙舞爪唾沫横飞,口中全是家国大义,像极了市井里的妇人骂街,只不过骂得好听些罢了,堪称骂街模板。而屈原站在中间,和两派人都隔着一段距离,似乎哪里都不属于。他的腰弯得更厉害,头深深地垂下去:“屈原以为,不可。”四周更加吵闹,似乎有的武将已经开始撸袖子准备上升到武力阶段了。
“够了。”楚怀王愤然拂袖起身,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上座之人的声音:“不过区区武关之会,本王欣然赴约!”
昭睢挫败地发出一声叹息,子兰则是得意地高呼圣上开明。改革派和保守派各有欢喜各有忧,唯独屈原,掌中玉笏几乎要握断,却仍然不发一言。
同年,楚怀王在武关被挟持,秦军遮闭关门将其掳掠至咸阳。秦国将楚怀王软禁起来,要挟他割让巫、黔中郡给秦,以结两国之好。楚怀王原本准备同意与秦结盟,秦昭王却坚持要先割地后结盟。楚怀王愤恨难当,又想起昭睢和屈原的话,坚决不从。秦国便将其关在秦地,最终囚死异乡。楚怀王的死奠定了楚国覆灭的道路,子兰继位后,不过几年时间,楚国便被秦国吞噬殆尽、国破家亡。
何小北放下手中的信纸,抬头看见屈原面无表情的脸:“你当初为什么不多劝一劝,要是你那时候以死相逼,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你看你们,一个客死他乡,一个沉底喂鱼,都不是啥好下场啊。”
屈原漫不经心地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捻起纸张:“劝了又有何用?他那时候已经有了决断,我再劝也是于事无补。他没有那么在乎天下苍生,但总归是在乎的。至于其他的人话,他想在乎便在乎,不想在乎便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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