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像是没听见有人说话似的:我哪里知道!我何时给过他这个,倒像是哪天赏个戏子的,竟到了他那儿,要是这能成证据说我同他熟,我不知道多少衣裳在你这儿呢!
林沫斜眼看了看他,忽的一笑:用过的贴身衣物可没有。
他二人还不如何,林澈觉得自己的脸简直要发烫,忙借口去帮水溶煎药跑了。
水溶慢条斯理地喝完一小盅牛乳杏仁茶,又道:你这弟弟,见识也太少了些。别的不说,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他似的懵懂,什么也不知道?林沫道: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跑了。我当哥哥的都不担心,你硬要逗他?不过那个戏子想来也是个稀罕物?原来忠顺王在的时候就把他给捧成了角儿,走了听说还闹了一场?前几天,我可是听说,荣国府的那块宝玉为了他到你府上哭了一场。
戏子也是人呢。你倒好,直接叫人家稀罕物了。水溶闲道。
林沫嗤笑了一声。
罢了,知道你看这些人不惯。忠顺王那会儿去找贾宝玉麻烦,你以为只是为那个戏子?是觉得荣国府不听话呢。如今他没了我才敢说。他要是真拿那戏子放心尖儿上,我也不敢给他赏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林沫打断他,你北静王为了红颜一笑,做出来的傻事还少?那可是掏心掏肺淘肝掏血,不惜自己一身泥巴也要把人护得周全些,自己血淋淋地吓人。
水溶知道他在说自己对水浮,也没什么话说,只是笑笑。
王爷知道许一霖以前和哪边处得好?林沫试探着问。
水溶眼皮子跳了跳,而后长呼了一口气:许一霖当过山西巡抚,山西多矿,那时候,有人怀疑他包庇私煤矿主,不过,这倒是冤枉他了,他最要好的,还是布商。
布商。
林沫抿了抿唇。
许一霖是在我出生那年发迹的,所以,我父王对他挺有印象。那年事发之时,我十三岁,许一霖的事情倒是好说,他跟江南织造关系格外地好,同一些大布商也颇有来往。水溶低眉道,你看,你一早就能来问我,我也许会瞒你,但绝对不会骗你。林沫叹了一口气:山西离江南,还挺有距离的,布料绸缎也是南方的多,他倒是不怕麻烦。不过你看,你知道这么多的事,到底得小心点。
水溶苦笑:你知道了?
你昨儿个差点哭给我看,在我这儿打滚呢,不记得了?林沫笑着问他。
水溶虽然知道自己昨儿个烧了些,但他到底还是清醒的,虽然示弱了一会儿,但是还不至于真像林沫说的那样,他也就干脆问:靖远侯心疼不心疼?
林沫歪坐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水溶,丰神俊朗,眉清目秀,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他还是笑嘻嘻地:王爷,我当初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林沫当初问过什么话?
若有一日,我与三殿下站到了对立面,王爷你护着哪一个?
你二人斗法时,自然是风雷涌动,天崩地裂,我能有生存之位已然不易,哪里还有护着你们的能力?水溶道,我原来自视甚高,总觉得屈服于你,是为了浮之来隐忍,后来才明白,原来我竟是发自内心地惧你怕你,到头来是什么样,我也看不太清。反正我二人,头顶上都有刀悬在那儿,你以为如何?
林沫慢条斯理地笑:我这人,不但自私,还很没用,若什么人不能为我所用,我自然是要撇开的。
你身边多少两边靠的人,只要能用你都留着,何必对我如此严苛?
王爷若想我待你如同那些人,不是早就是了吗?林沫倒是不肯他松口。
水溶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他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明明他在高处俯视着,这般看时,却又忽然觉得,那人眉目全是桀桀傲气,水溶心想,天地之间,生出这样在红尘之中汲汲营营却又清雅自成的男儿出来,多么地不易。
他,还是水浮。
其实早就做出选择了,不是么。
若从今后,浮之有事对不起你,我自然陪你,你赢,我们共富贵,你输,咱们同苦楚。他声音很轻,却像是许诺了整座北静王府。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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