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侯向来是言出必行的,真正答应了一路同行,却瞻前顾后的不过是他自己。到了这地步,就是一向觉得他们能走到死的水溶,也颇觉得心虚。林沫同他以往那些给点小恩小惠便能轻易收拢的相好不一样,这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缺,却真的有两次,豁出命去把他从阎王爷手里头捞了出来。
然后临下车前林沫还是蹭了过来,随手摘了他腰间的一个荷包:别多想啦,咱们明儿个见。
脖颈间的气息温热而且**,他的**光风霁月,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却偏偏有着这个世间最叫人心跳腿软的声音同习惯,当他真的有耐心和人**的时候,水溶压根就没脸面称自己是风月老手,简直觉得当年同他一起玩乐,奉他为花花公子的那些人都该羞愤地去哭一场才好。
他竭尽全力才让自己脸红得不是那么明显:明儿个见。
林家的修朗已经开始会说一点简单的字,生得白白胖胖的,自打换了乳母,小病小痛也没了,小手小脚就跟莲藕似的,见人就笑,十分可爱。他今日穿了身大红的织锦缎卍字纹衣裳,软软的头发并未束起,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衣襟处还挂了个翡翠佛头串儿。静娴亲自抱着,俯在修航床前,教他念:弟弟。
然而小孩子懂什么呢,修朗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仍然伸出肉呼呼的手,去握修航比他还要小的小手指,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难得没有哭闹的修航也笑呵呵地跟着啊啊地叫唤,兄弟两个进行着没有大人能够听懂的交流,叫静娴也有些头疼。
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给我吧。
林沫接过了修朗,把他举到同自己平齐的高度来,声音柔软却坚定:弟弟。
修朗犹豫着,吐出一个字来:弟
乖孩子。林沫把义子放进修航的小床上,看一大一小的两个肉团子迅速地团到了一起,扭头对静娴道,日后干不动了,辞官回乡,我也能试试继承老泰山的衣钵呢。
静娴嘴一撇。她出身清贵人家,却有个烽火里头历练出来的祖母,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林沫这几年风头无两,可是多招人嫉恨?他行事又有些不管不顾的,早两年还能听到人说靖远侯实在是个温润如玉的,这些年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所有人对这么个年轻人,都是又惧又怕,恨不得躲远一些。
这样真的好?他真的能撑到告老还乡的那一天?
对了,听说大长公主也要回京里来?岳父有书信来?林沫问。
静娴道:公主是有意来与皇上贺寿,不过皇上念着她年纪大了,倒是劝她慎重,她不必赶日子,想是走水路,大概要走一两个月。估摸着是赶不上陛下生辰了。
就当来京里散心好了。林沫这么说。虽然是君臣有别,但和惠公主毕竟是做姑姑的,来给侄儿道贺算是锦上添花,但要是贺寿贺得自己身子垮了就不值当了,皇上也不是介意这种事的人,朝廷上有的事情要叫他操心。
林沫却担心另一件事。林澈快马加鞭,总算到了漠河,来了封信,除了报平安,还说了件事,舅舅瘦了,看起来很累,他并不敢十分麻烦舅舅。
事实上,白时越一直是个精力旺盛的人,他正年富力壮,出身功勋世家,一杆长枪舞得落叶飒飒,一双眸子亮得惊人。林沫冬日里才见过他。即使是在战况最紧张的那么几天,好几天没吃得下饭,也没有觉睡,只得抽空打个盹的情况下,他的小舅舅已经晶亮得仿佛黑暗中的闪电。
而现在乌云散去,自然也就没有闪电了。
现如今的白时越,就跟一张绷紧了弦的弓,随时射出能致命的箭矢,亦随时将自己绷坏。
那是他的小舅舅。
林沫却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这十几年来,他自己也是过得这样的日子。只是他有水溶、有妻子做自己的润滑,却依然能听到自己的弦在嘎吱作响。
静娴听他说完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说,茜雪国的王储到了?
是个奇怪的人。林沫这么回答。他知道妻子必然是知道那一出闹剧的,不过既然是闹剧,自然也是过脑就忘,没必要深究的。
静娴果然不曾在意,只是问:小陈是怎么回事?最近户部事情难道很多?他同周家的婚事,虽说有他母亲一手打点,好歹自己这样不冷不热的像什么样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家出了两个王妃,连带着女儿的身价都不同了。说给陈也俊的那个丫头,父亲也是捐来的闲职,算周家旁系里头同本家挺近的了,不过女孩儿是嫡出,模样又生得好,陈也俊家世品貌都说得过去,且做媒的是静娴,周家也还满意,但再怎么满意,也禁不住陈也俊的敷衍啊。
静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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