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天灰蒙蒙的,透着天亮的迹象。
平城火车站发往南方的专列在新上任的大总统的注视下开出了站,没有一丝留恋,站在袁大总统身后的人迷茫了,袁大总统不上来给霍大帅送行的吗?怎么脸面都不露一下,傻站着算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愿意来送就别来呗,黑着脸又算怎么回事?
平城监狱依旧裹在黑暗中,几名狱警装模作样的巡视着,走两步,找个墙角根儿蹲着抽烟。
轰隆
监狱北区响起土雷的爆炸声,抽烟的几个狱警赶忙灭了烟头跑过去,忽略了墙头翻进来的一串人影。
爆炸声接二连三,都是土雷,威力不大,动劲却不小,吸引了大半的狱警。东区里离爆炸地点近,守牢房的人几乎都端着枪跑了过去,一小撮人影趁次机会蹿进牢门,惊动了留守的几个人。还没拔枪,就让人削了脑袋。
陶暮染已经没多少意识了,昏昏沉沉中听到惨叫声。铁门忽然响了,有人声,脚步声,很轻,不是军靴,倒像布鞋。
身子忽然腾空,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干净好闻的气息钻进鼻子,陶暮染意识到什么,强撑着在哪人怀里挣扎着,想要去抓还被绑在墙上的陶业。只挣扎了一会儿,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天终于亮了起来,袁末立在站台上紧盯着远处的一小团人影一点点的逼近,是陶来那支爆破队,袁末不经皱起眉头。
当霍苍严抱着陶暮染出现时,眉头才稍缓和了一点又皱上了。陶暮染发烧很厉害,被烧得通红,衣服还是湿的,嘴里一直喊着爹,看上去很不好。
收收心神,袁末也不像以往那样温和了,冷冷的对霍苍严说:快上车吧,军医就在你房间的隔壁。
霍苍严根本就没看他,脚下一刻不停地往车厢上走,陶来紧随其后。两小队人上了车,马上换上北方军的衣服,将这节车厢守住。这列车送的是河北督帅郑久贵,按照霍苍严的要求,备用的车厢和郑久贵隔了一个餐厅。因为知道是袁末要送到河北的重要人物,特地跟他打了招呼,还送了他一个女人,加上自己又有了官做,郑久贵也不多问,就答应了。
陶暮染的情况的确不好,湿衣服必须马上换下来,霍苍严换好衣服走到陶暮染的房间时,就见军医和陶来傻站着。皱眉,不是说要给他换衣服满吗?喂药吗?
军医显得有些为难,道:药是咽下去了,可他的神经太紧张了,肌肉绷得过硬,这样一直蜷着,脱不了衣服。
霍苍严走过去,探探陶暮染的身子,猛地一使劲儿,想把陶暮染紧抱着的双臂扯开扯开,把军医吓了一大跳。陶来拉住他,生气道:你干什么?你这样会弄伤他的。
去拿剪子来,让人再打点热水,这水冷了。霍苍严刚才也没敢多用力,就陶暮染那细胳臂,真下了力气还不扯断了。
陶来皱眉看了看床上的陶暮染,乖乖的去准备东西。等剪刀拿来,霍苍严二话不说,两下子就让衣服变成了布条,看着衣料下的皮肤,霍苍严的手一顿,眉心成川。陶暮染本来就白,身上的布满了鞭痕,深浅不一,红的耀眼。这是袁克庆抽的,当时陶业见陶暮染晕过去挣扎着踹了袁克庆一脚,袁克庆就抽了陶暮染鞭子,还泼了凉水。
以前霍苍严也没少用这种法子折磨过人,不伤衣料,死力都下到皮肉上,不出血,却疼的要死。原本是见惯了的,这会儿在陶暮染的身上见到,他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连带着给陶暮染热敷时也没那么粗鲁了。
陶暮染的身子在热敷下渐渐放松了下来,迅速上了药,穿了衣服,体温却没有下降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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