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茫然点头,只道枢密使大人武略文韬,但性情耿直,有些事情处理尚显稚嫩,我扬眉轻笑,不由点拨他道,“幽魔君主叫左护法前来泱都,无非想要探我水族虚实,朕此番困住血祸,只叫他阅尽歌舞昇平,看他如何向幽无邪回报。”
事实上,左护法既抵泱都,那幽魔君主只怕已有所行动,我拖他一时能拖,长久却必定生变,如此说来,依当今之势,逼和羽帝迫在眉睫,奈何那凤百鸣心高气傲,行事决绝,想他先行服软,简直比登天还要难,若实在逼急了,就怕这厮拼个鱼死网破,终究难顺我心意,思及此,我心下愁烦,回身但见锦鲤立于一旁,只朝他道,“血祸一事你尽快办妥,今晚召集枢密院群臣,泊光阁议事。”
泊光阁御书房所在,夜色下灯火明华,群臣与我久未谋面,而今献计献策格外殷勤,众人意见一统,无非俱想从羽族内部下手,一时间羽族重臣,羽帝身侧宠臣,无一不被提及,众人争议,长短不休,只可惜我听在耳中,终觉欠妥。
夜深议事毕,众臣告退,锦鲤立于我身前,张口欲言又止,我挑眉示意他有话直说,枢密使大人又几番踌躇,终对我道,“陛下,微臣以为…,微臣以为那如歌王羽族重臣,又贵为宗室子弟,他乃当今羽族主帅金翅之兄,又与那玄天护法交好,陛下既是与他深情厚谊,何不请他返回九天,作一次说客?”
锦鲤话未及完,我心下一紧,只道金鸾为了救我,早已触怒凤百鸣,今时水羽二族交战,他身份尴尬,内心忧虑,却从未于我面前言及,我若再开口央他回九天游说,也许依如歌王之声望地位,羽族朝中会兴起一片求和之声,但凤百鸣如何会放过他?而金鸾屡屡因私情助我,他自己心中又该作何想,立足于九天又该如何自处?
我心下繁杂,抬首只见锦鲤一脸期盼之色,不由沉声道,“当初连云山,如歌王救朕于危急之际,早已触怒羽帝,他因我身受重伤,后又困顿泱都,如此大恩朕尚未及报,怎么又能叫他重返九天,置身险境?”
锦鲤听我此言,一时语塞,他眉间神色复杂,显然对我所言持有异议,我自知他有他的道理,奈何心头大乱,只挥手叫他退下,一时伏于案上,千头万绪,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只道我与金鸾本是位处对立,唯感情本真,不容他物沾染,连云山我口口声声允他水族国宾贵客之礼,到头来竟是事事有求于他,他如今身在泱都,只怕已背负通敌叛国恶名,若此次我真与他开口,如歌王孤身返回九天,纵是不着痕迹说服羽族朝内众臣求和,但在那羽帝面前,定是重罪难逃,更甚者,我这般对他,岂非是事事利用于他,又怎能不叫人寒心?
泊光阁灯火不熄,我一夜辗转难眠,适才众臣提及羽族诸位,左右丞相甚至于孔雀,能不能说动尚是后话,说的动又能不能不叫凤百鸣察出我族异动,却更是难料,思来想去,竟只有如歌王一人能托付…
翌日晨起,锦鲤只道那左护法已好生安顿,白沙驿馆国礼相待,美酒美人不敢惜乎,我闻言颔首,记于心中,而锦鲤见我满面愁容,知我仍是忧虑昨夜议事,他禀直而言,却又与我提起如歌,我一时大怒,竟不觉拍案道,“够了,逼和一事朕自有主张,如歌王既为朕之贵客,早置身于两族纷争之外,只道日后战事也好,政事也罢,莫要再牵扯于他!”
我平素冷淡,鲜少发怒,如今这般怒意极盛,直叫锦鲤满面惊色,半晌后,枢密使大人俯身低首,方才不情不愿道,“微臣记下了。”
锦鲤离去后,我愈想愈是心烦,起身离开泊光阁,一路漫无目的,不知不觉却行至沧浪驿,窗下几番踌躇,门前数度徘徊,那下属仆从俱不解我意,只道我面色不佳,也不敢妄言问询,直见我良久静立,方有馆丞小心翼翼上前道,“陛下,公主殿下清晨即来拜会如歌王,而今正在其内,陛下可是有事寻她?”
这馆丞伶俐,此言却是与我找了个理由向前,而我一时念起龙涟胡搅蛮缠,金鸾定是不胜其扰,正是摇首轻笑,却见三河公主拽着如歌王衣袖一路而出,公主殿下满面嗔色,气鼓鼓直道,“皇兄皇兄,如歌就知道问我皇兄…”
第66章驸马
抬首,见我立于面前,正是出声惊叹而我无心理她,一时与金鸾相视。实是好一阵尴尬。我当即低首下意识便欲离去。不想如歌王开口,唤我只一声:“衍!”已叫我腿如灌铅、僵立原地。我回身勉强扯起些笑意,再无言语而立于一旁,一时看我,一时又看金鸾。好半晌如歌王出言打破沉默,只对我道,“帝陛下亲临沧浪驿可是有事寻我?”
我本欲点头。奈何念锦鲤所言逼和羽帝一事,又慌忙摇首,不觉讪讪道,“无事无事朕不过是路过而已。”
金鸾见我神色不对,不由眉峰轻耸。他不着痕迹自手中扯回衣袖,却是自嘲一笑道,“那我有事与帝陛下相商不知陛下可有闲暇?”
他此言既出,我亦不好回绝。正是期盼缠闹也好,叫我脱身却不想平素蛮横三河公主此际在如歌王面前,竟不知从何而来。善解人意小公主难得欠身与我行礼,倒有模有样道,“皇兄如歌王既然有事与你商议那儿先行告退了。”
莫非是女大十八变,经溯一事小公主也长大了?我心中苦笑只得颔首应允而离去后徒剩我与金鸾对面如歌王淡淡一笑却问我道“衍你可是心中有事?”
我心中诸事繁杂,怎奈俱不便与他明言。回过神来,不住摇首只问他道,“如歌而今水族羽族敌对纷争我累你背负叛恶名你可怨我?”
而金鸾显然料我会忽有此一问。他面上一愣,反应过来立时答我道,“衍,你此从何说起?当初连云山自丹凤手中救你,本我所愿。于今时后果,如歌心中早有预料,又怎会因此怨你?”
他音刚落,尚不我言语。却又一步往前直问我道,“衍,可是前线战事有变?”
如歌王盛名在外,世人只道他风流多情,却不知多年来他位居羽族高位,虽鲜少直接参与战事,但处理羽族内外纷争俱是游刃有余。而今他身处泱都,两族交锋谁胜谁败,于己早已是两难。说到底却还是我累他至斯…
现时见我沉默不语,态度古怪,依如歌王深谙为政之道,又怎会不察觉战况生变?奈何他急切询问我,却一毫无可奉告。我二人对面立于沧浪,驿内良久,相视我不觉仰首,长叹只对他道,“如歌、水羽二族交恶由来已久,你我二人身份对立,我累你触怒羽帝,举步维艰,心中歉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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