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贤生,”望见方子璞张口欲辨,周相连忙补充,“当然不是死前的他,是年少时的他。”
方子璞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何…何解?”
“贤生死的那天,我在朝堂上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们是一类人。你跟当年的他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恃才傲物,一样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却又不得不屈身于污浊的官场。”
“可他后来——”
“是我的错。我本以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往上爬,就不会再看人脸色,不会再被人指使,更不会再受人欺负。到头来,却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受人欺凌更加绝望的痛。那种明明彼此牵挂却又不得不形同陌路的痛,那种阴阳两隔、空余回忆与悔恨的痛…”
“这么说,你最该恨的人是我。”
“不,”老相爷摇头,“我原以为是你。可是岚儿说的对,贤生是我害死的,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
“可…”
“你知道么?他本无心朝堂。他说他毕生的愿望,是做个与世无争的教书先生,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被孩子们围着,本本分分过一生…是我让他留了下来,是我说,‘我要让我身边的人全都能扬眉吐气的走在大街上’。而他就为了我这一句话,搭上了自己一辈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方子璞叹气,“如果是我,不一定能做到。”
“如果你做不到,只能说明那个人在你心里还不够重。”老相爷点头道:“方大人,老夫劝你一句话,办完老夫这件案子,就请辞吧。”
方子璞很震惊:“为什么?”
“你不适合这里。你也好,贤生也好,你们这种性子根本就不该待在朝堂——”
方子璞急切的打断他:“可是我十年寒窗,一朝金榜,为的就是能入仕为官,为国家出一份力啊!”
“你听我说完,”老相爷依旧是一脸淡然,“贤生他能安稳地度过这大半辈子,可以说我的功劳占了大半。我读书虽不如他,却十分擅长人际周旋。但是你的情况和他不一样。岚儿他小孩儿心性儿,是护不了你的…”
“我不用他护着。”方子璞一字一顿地说。
老相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思考些什么,末了:“要说你真有和贤生不像的地方,那就是你比他更执拗,更傲气。而贤生,一向是很温柔的…”
方子璞有些着恼:“别把我们跟你们混为一谈,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我们…”方子璞语塞了。
“因为你们初涉仕途,所以觉着和我们不一样。但是日子一旦久了,没有人能常在湖边走而不湿鞋。在官场里,要么被人害,要么就去害人,无人可以幸免。”
“我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老夫说的只是事实。”老相爷道:“除非你们二人的关系并不是老夫所想的那样…”
“我说了,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小书生再次说得斩钉截铁。
周锦岚这边厢听着,心里一股说不出的难过。
小书生说,“如果是我,不一定能做到”;他说,“我不用他护着”“我们跟你们不一样”;父亲说,那“只能说明那个人在你心里还不够重”…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都是对的。今天,也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周锦岚低垂着头,蹑手蹑脚地转身离开。
“哪儿不一样?”老相爷又问一遍眼前的瘦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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