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温言一瞬心绪纷乱,想起那日他将刀锋顶在青年的身上,挑开他衣上的系扣。那一刻战栗的快感几乎让他失去了冷静,忍不住用言语刺伤了他。
想起多年之前,他幼时待的那个戏班的院子里曾经种过的一株红白两色伴生的桃花。当时只道是寻常,数日后再去看时,桃花已经结成了桃子,此后多年他再未见过开得如此好的桃花。
苏慕华,如今我只恨当日轻易放你走!
太后,罗烟方卸了妆,贴身宫女便入内禀道,大司马求见。
罗烟放下手中的珠钗,看见叶温言走了进来。男子素日斯文而温和的容颜,此刻眼中仿佛带着一层森寒的沉郁的煞气。
罗烟媚眼如丝,怎么,你的小**让你生气了?
叶温言一言不发,揽过她的身体按入床榻中。
风吹动帐幔,男子一反平日的温柔,今夜粗暴地仿佛换了一个人。
喘息方定,女子推开他的手披衣而起。轻挑了眼,你今夜有些特别。
叶温言裸着身体靠在床榻上,特别怎样?你不是叫得比平日还快活?
罗烟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粗俗?
哦?你不喜欢?
罗烟道,我自然喜欢,但若想想你这般厉害的时候,心里想的,眼中看的不知是谁,我又实在喜欢不起来。
叶温言看着女子没有说话,心底也委实不能平静,方才,第一次,他想着苏慕华的样子都能硬了。
果然是戏演多了,不免入了戏?
常年活在戏中的人,面具戴久了,是不是连自己的真心都不知道作价几两。
那个永远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是他亲手推开。
叶温言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错了。
他后悔当日没有先得到那个人。
罗烟娇笑了一声,你不愿提,我就不说了,你又何必一幅见了鬼的神情?
叶温言披衣而起,慕容将离的伤如何了?
罗烟为他披了外袍,听北燕的使臣说,他的伤不妨事了。
北周都城的北城郊,一片荒芜,偶尔见到几只老鸹停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烈日照着排成井然有序的军营,马一匹匹圈在临时搭起的马厩旁。空气中弥漫着人体的汗味,畜生的骚味,以及草料的青涩气味,混杂成兵营里特有的浑浊气息。
罗烟一身宫装打扮,手中握了一块绢帕捂着鼻子,走在兵营中,一脸快要昏厥的神情。
引路的将官见了她那副模样不觉好笑,放慢了步伐,故意指着眼前的马厩道,太后,你看这是我大燕的宛马,能日行千里,真上了战场,南边的那些马儿跑起来可都输它一大截。
说着,将官还跑过去摸了摸马匹的头,马儿精神抖擞地扬蹄踢出带着腥气的尘烟。
罗烟拿了帕掩了鼻息。
叶温言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沉声道,这位大人请了,我朝太后诚意前来探病。你家国师负伤在身,不出辕门亲迎便罢了,你这样便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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