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小桌上的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时落在桌面的声音,听得任勇进心里又是一紧。苏维埃低头看着他,任勇进觉得他此刻似笑非笑的神情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他的态度仍然很和蔼,和以前许多次一样:我没说我不帮你啊,任勇进同志。我会给你装备,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但是兵不行。没错,能挖掉阿尔弗雷德钉在我眼皮底下的钉子我当然乐意,但您肯定没想过,假如我和他面对面打仗并且让全世界知道了,将会引发什么后果是啊,您怎么会想这些呢?国家意志都是只顾自己的。要是您想继续说服我出兵,那我劝您还是尽早打道回府吧。
任勇进一时失语。倒不是为了保尔所说的理由,是为了那一句国家意志都只顾自己。这话让他感到有些受伤。明明只是谈事情,就事论事就好了,但保尔却说出这种有些攻击意味的言辞,错愕之余任勇进更感到失望。
没错,国家意志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但是这有错吗?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哪个国家放着自己的利益不要去迁就别人,才是对国民不负责任呢!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寒心的地方,最让他寒心的是,用指责的口气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他除了王耀以外最尊敬的国家。这等于是在两人之间划清界限,时刻提醒着任勇进,面前这个人,无论他做些什么对你好的事情,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他自己。何必这样呢?盟友之间,为什么要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晰?
任勇进恍然间想起千百年来的悠悠岁月,王耀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无论是锦衣旒冕还是青衫素服,那人的笑容虽然淡,却总是暖若春水。他曾说我送你的东西你都拿着,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他曾说别人来打你我怎么能不出手,你可也算是我弟弟。他曾说,哎呀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勇进啊你这孩子想得太多。
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在王耀所有的名字里,任勇进最喜欢的是华夏。他知道,他追随王耀完全是自愿的,因为那人的礼仪之大服章之美,因为那人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因为那人有内圣外王的气度,因此天下无不归心。
而保尔-布拉金斯基,他也说过,社会主义阵营是一家,任勇进同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哟。
可是他刚刚还说,国家意志都是只顾自己的,您还是打道回府吧。
那一瞬间任勇进突然就如梦方醒。他一下子明白,他之于苏维埃,不过只是因为乱世里王/道不复霸道横行,不过只是被迫屈服于霸道而已。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么苏维埃先生,感谢您的物资援助。我要回去了。
保尔不知道任勇进在一刹那的恍神中想了那么多事情,他只是露出那种温和精致然而程式化的微笑,告诉任勇进:任勇进同志,如果您真的迫切需要兵力支援,我想您不妨去问问王耀同志。他有更多的国民和更少的顾虑,一定比我更加乐意支援您。
是啊,他有更多国民也不用顾及和阿尔弗雷德引发世界大战,但是他打完外战打内战,才刚刚喘息两年都不到。任勇进默默想,但脸上什么也没表露。
他离开前只是说:好,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建议。
三个月后,任勇进去见了王耀;在他回国后一个月,半岛上就响起了炮火声。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正式打响。
美/利/坚先生,我对您的行为表示抗议!王晓梅占据着王耀在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席位却不参加会议,导致无法行使权利,您的决议没有五常同意是不合法的!操纵安理会就更搬不上台面了!
面对保尔愤然拍的桌子,阿尔弗雷德吸着可乐满不在乎,镜片反射着白色的冷光遮住了他温暖如太/平/洋海水一样的眼睛。拜托你搞搞清楚,王耀来不了是他自己的失误,怪也怪不到王晓梅头上,OK?维护你的小**也不用维护到这种事情上吧!他身后亚瑟、马修、弗朗西斯一字排开,还有十几个曾经是亚瑟或弗朗西斯殖民地的国家,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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