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是啊,十几年前就死了,所以别再问了。
我沉默片刻。
多谢相告。
转身欲离去的时候,胡不归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她临死的时候让老夫转告周世林,说对不起他,要他好好照顾那株金木犀,老夫一直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算是大夫也救不了所有人,只是,那丫头为人着实不坏,又有满腹诗书,结果年纪轻轻就那么走了,老夫一直觉得很可惜。
阿棕知道我要走的时候满脸失望,掩饰都掩饰不住。我想,他大概潜意识里将我当成他那早已丧生在红尘里的兄长,怀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微弱希望将我救起悉心照顾。可我毕竟不是,这也是阿棕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周世林同学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他不是主角得委屈一点了
☆、入镇临伤
真的不多留两日吗?说实在的,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阿棕坚持骑马出来送我,他说这峡谷里面看着开阔,其实真要绕出去还挺不容易。
不了,就这一个月还不知乱成什么样。我满腹的心事也不好对他分说,一路上只顾自己低头细想。
阿棕见我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罢了,走了一阵子他唱了起来:
柳下稍,夜未央,树下月影不成双,湖心莲,小舟延,芷风片雾消旧年,家还旧路不曾忘,栏前茎草乱无章,调转路儿回望,仍记得满枝芙蓉少年郎。
这曲子一听就是来自中原的,阿棕一身游牧打扮骑马又在这草原上前行,原本与曲中意境相差太远。但这首歌似乎是他平日已唱的烂熟于心的,反反复复,自然而然的带上了自己的情绪,少年清亮的嗓音此刻用心吟唱,倒真有几分淙淙如水的韵律。
曲子很好听,胡大夫教你的?等他停下来我不由的问。
还真不是,阿棕笑起来,是自小会唱的,怎么学得的倒忘了,但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会唱,我喜欢这支曲子,怎么说呢,唱起来心里暖暖的。
他又认认真真的唱了一遍,唱毕后略带羞涩的解释:
其实最后一句我唱错了,应该是仍记得半盏芙蓉少年郎,师傅以前不知道纠正过我多少次。
那你怎么不改过来?
我唱惯了嘛。阿棕一耸肩笑嘻嘻的说,我见他这幅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也不由有些好转。这样单纯的少年也许正应该永远留在回賀,看病救人,度过忙碌却轻松的一生。外面的世界不会适合他。
再往前走一阵就是我们与西凉交换物资的市集了。阿棕指给我看。
多谢你,往下我自己可以了。
我还是陪你走到市集再回去。
不必了,我态度坚决,胡大夫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该早点回去帮他才是。
也是。阿棕想想也就妥协了。
我一夹马肚头也不回的往前行去,马没跑两下子就听阿棕在身后喊:
记得要回来看我们啊,还有,我可不姓胡哦,我姓宁。
等到了市集之后我寻了处普通的茶铺子坐了下来,下一步该怎么做这几日养病的时候我也思虑过了,羌西两国休战的事情怎么想怎么透着不对劲,也把我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当然,若小舅舅因此无事那就真是太好了。
这几次我翻来覆去想了若干遍,中原居然会愿意出面干涉两国交战,至少宣阳之急是一定解决了,不论是不是仁渊的功劳,他眼下应该性命无虞。可宣阳之战明明一触即发,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我不认为仁渊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即使有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么平稳就过度了。
若说宣阳只是表面恢复平静实际还危机重重也不可能,若真如此魏光澈就不会仍留在燮城。若说他是为了寻我的下落而将国事抛在一边就更不可能了,与是什么人无关,我却是再明白不过的,魏光澈将社稷放在头等位置,哪怕他再宠爱一个人,那在心里也最多是能排第二的。
就比如说他封我的嘉远侯,乍看之下似乎是因为他对我的看重,但他这一步走的巧就巧在在抬我同时反压我的亲族。
父亲早就一点点被剥夺了实权,舅舅被他打发到西凉来,就连卫尚高请封世子的折子也被驳了。这里面每一件事拆开来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但合在一起就怪了。
官场上有几个人心思是简单的,皇上随便一句话都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更何况这样不合常理的事。魏光澈就是看准了臣子的心理才这么做的,看起来像是对我**不明的欣赏,但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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