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灯塔,拍了照,后来每当压力大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站在灯塔上面看日出,好像就能放松不少。”
贺忻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你以前还偷过橘子啊。”
李言蹊摇摇头说,“就偷过那么一次,以后每当我穷得特别想去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时,想起那大妈的威力,我都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贺忻笑了两声。
“我鞋还跑掉了一只。”
贺忻十分不给面子地笑没完了。
李言蹊也笑了,他们站在湖边笑了很久,才搓搓手爬到了灯塔上。这两天又要降温,灯塔四面透风,还挺冷的。
贺忻靠在栏杆上,探头向下望。
“这里离村庄应该很远吧。”
李言蹊点点头,“大概还得走一段路。”
贺忻看了他一眼,突然朝着远方大喊道,“塔哥......哥哥哥哥........”后面是一串回音。
李言蹊不甘示弱,也扑到栏杆上喊了一句,“柠檬精......精精精精精........”
相视短促一笑后,同时靠在上面没说话,贺忻能感觉到李言蹊的表情一点点深沉下去,他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我看了我爸爸的信了。”
贺忻没想到他会突然扯起这个话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茬。
李言蹊声音里透着点很淡的悲伤,“他死了。”
贺忻猛地转过头看着他,瞪大了眼。
李言蹊哭过一通后很平静,也没有再流眼泪的预兆。
他说,“这几封信应该是他托人给我的,他逃到外面以后就得病了,肺癌还是什么癌的,他没有选择治疗,就这么一天天耗着,然后死了。”
贺忻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搓了下手指,咳嗽了一声,“然后呢。”
“你知道他当初犯了什么事儿吗?”
贺忻摇摇头。
李言蹊声音很哑,“当时费劲的爸爸在蒋志鸣家做司机,蒋志鸣的哥哥看费劲人小,不爱说话,经常欺负他,费劲不敢反抗,怕他爸爸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丢了。”
“然后某一天,蒋志鸣哥哥东西丢了,他以为是费劲偷的,找茬找到了他们家,费劲没有偷东西,他当然不肯承认,蒋志鸣哥哥对他又打又踹,被他爸爸看见了,俩人起了争斗。当时我跟他还是邻居,那天我爸去借酒钱,就目睹了全过程,他冲过去帮助费劲的爸爸,本来想稍微教训下他哥哥,结果费劲爸爸火气上来了,推拒的力气大了些,我爸一下没拉住,蒋志鸣哥哥扑过去打人的时候,不幸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了。”
“然后他们就成了杀人犯,因为是费劲爸爸先动的手,但基于他是意外杀人,对方又有明显的过错在先,才减轻了一点罪行,没有直接判死刑。我爸是帮凶,也是要去坐牢的,但他怂了,生平就干了这么一件有义气但没脑子的事儿,然后跑了,这么些年一直在外面东躲西藏地过着,如果不是生病,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是不会给我写信的。”
贺忻怔然地听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没想到这件事究其缘由来这么复杂。
李言蹊笑了一下,“毫无疑问,我是恨他的,他抛弃了我和我弟弟,他担不起爸爸这个词,我看到他那封信,信里说,直到现在这一刻,他咳嗽地像条狗,一个人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几乎动不了身体,一动哪儿都疼,他看着破败的房间,想到了我,想到了他最后的人生里没有吃上我做的一碗面,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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